察覺到顧見深出來, 沈清弦迅速睜眼, 修為也回到了小童狀態, 不漏絲毫痕跡。
顧見深給他拿了件外套披在他肩上。
沈清弦看他:“你覺得我怕冷?”
顧見深溫聲道:“我看著心疼。”
沈清弦扯了扯嘴角, 笑得很諷刺。
顧見深在他身后,自然是沒看見,他問他:“要賞雪嗎?”
這雪雖然是人為的, 但下得卻頗有情調。
雪花足足有鵝毛大小,在沉寂的冷風中飛舞,仿佛白色的精靈,層層疊疊落下,很快便墊起一層雪白,在幽冷的夜中,像發著光的珍珠。
沈清弦直視前方,冷聲道:“我討厭雪。”
顧見深了然:“也是,這東西寡淡得很。”事到如今他自然知道沈清弦的喜好,大紅大亮才是他的心頭好,素淡的冷色調他都不喜歡。
沈清弦卻道:“不是因為顏色。”
顧見深看向他。
沈清弦伸手,一片雪花落在他掌心,他掌心的溫度高,雪很快就化了,沒那麼干凈的水漬黏在了掌心,竟有些慈母。
沈清弦盯著道:“因為它濕冷。”
顧見深腦中忽然閃過了那個在漆黑窄小蔓延著腐臭味和潮濕的深井中孤單的孩子。
沈清弦甩掉了手心的水漬,看向他道:“雪這東西,瞧著干凈,可其實陰冷又善變,有什麼值得喜歡的?”
就像有些人,面上彬彬有禮,嘴上情深義重,實際上詭譎善變,不止心底藏著何等陰險狡詐。
他意有所指,顧見深當然聽得出來。
顧見深也伸出手接到了一片雪花,但這片雪花在他掌心卻一直保持著最美麗的姿態,雪白晶瑩,如同天邊落下的美麗寶石。
他道:“雪只是這個樣子,會變是因為你。”掌心的溫度才是讓雪融化的根源,熱了它會變,冷著它卻還是它。
沈清弦以為他在指責他,于是嘲諷道:“可我就是這個樣子。”
顧見深卻道:“我就喜歡這個樣子。”
聽到這句話,沈清弦怔了下,緊接著他嗤笑一聲,轉身回屋。
其實兩人都把對方比作了雪。
不過沈清弦是暗指顧見深表里不一。
乍看顧見深那話似乎是回應了沈清弦的話,但因為最后一句話又成了另一幅樣子。
他手中的雪是沈清弦,他知道沈清弦是這樣子,所以愿意呵護,愿意遷就,愿意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不讓他做任何改變。
呵呵,又是甜言蜜語,尊主大人才不買賬。
兩人回屋,沈清弦不說話,顧見深也沒再惹他。
僵持了半個多時辰,躺在床上的沈清弦忽然睜開眼。
顧見深看向他:“睡不著?”
沈清弦變回了成年模樣。
這還是顧見深第一次看到他這幅樣子在床上。
比想象中還要誘人,墨發如瀑,薄衫似云,側躺著的美麗身體清冷又慵懶。
像高山上的雪蓮綻放,慵懶舒展花絲,最圣潔的模樣卻最勾人。
顧見深眸色陡然變深,眼睛眨都不眨。
沈清弦看向他,聲音舒緩迷人:“陛下還不睡嗎?”
顧見深沒出聲。
沈清弦也不開口,就這樣盯著他的唇,充滿了暗示的意味。
這要是忍得住,恐怕不是男人不男人的問題,而是根本不是人了。
顧見深起身,像是被妖精誘惑了一般地走向他。
他俯身,沈清弦抬起胳膊,懶懶地環住他的脖頸。
顧見深低頭,用力吻上這淺淡薄情卻極盡甜蜜的唇。
沈清弦不僅沒抗拒,反而松開牙關,配合著他的索取和侵略。
得到這樣的邀請,顧見深徹底壓不住本性,渴望遍布神經,沖到大腦,想要他的迫切心情燃到了極點。
沈清弦順從得很,任由他解開他的衣帶,任由身體暴露在冷清的空氣中……
顧見深輕咬上他白皙的脖頸,細膩如甜雪的味道實在讓人發狂。
沈清弦悶哼一聲,輕聲道:“屬狗的?”
略帶惱意的三個字卻又甜又軟,像是在烈火上灑油,燒得人熱血沸騰。
顧見深忍不住用力,咬得重了些。
沈清弦也沒真生氣,他甚至笑道:“好了,讓我看看。”
說著他去脫顧見深的衣服,顧見深哪會拒絕?別說是看了,挖下來送他都行。
沈清弦輕松挑開他的衣衫,看到了那鮮艷的禁印。
實在是太美了,怎麼會有這樣漂亮的東西。
沈清弦推了他一下。
顧見深不肯松開。
沈清弦略微用力,翻身到他身上。
顧見深眼睛不眨地看著他。
沈清弦卻沒看他,他盯著他肩膀上的艷色,看了有一會兒后才低頭吻了上去。
清清冷冷的面容上是癡迷與眷戀。
這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
顧見深用力握住他的腰,欲望攀升到了極點。
沈清弦細細地吻著他,無需刻意勾引已經如甜蜜罌粟般讓人完全沉迷。
顧見深的手越來越不老實,沈清弦丁點兒攔他的意思都沒有。
眼看著……
倏地一下。
猶如大夢初醒,在顧見深最失神的一刻,他離開了溫軟甜蜜鄉,跌進了深冰海水中。
水流壓擠而來,顧見深愣了半晌,接著無奈搖頭。
真是個妖精。
下一瞬,他破水而出,立于星海之上。
不遠處,懸在半空的男子哪有那般慵懶誘人的動人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