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弦聽他們這對話,隱約猜出了七七八八,不禁火氣上涌,面色更冷。
顧見深握住他手道:“跟去看看吧。”
沈清弦應道:“嗯。”
既然還有老巢,那就干脆一窩端了。
這幾個人如同拎貨物般將這些幼童拎起來,說說笑笑地出了宅子。
其實他們這里非常隱蔽,宅子位置偏僻,尋常人找不到;宅子內又有迷陣,即便有人進來也不怕暴露蹤跡。
更不要提這幾人的修為都不俗,比得上子午觀的管事了。
只可惜他們遇到的是顧見深和沈清弦。
這天底下能攔住他們倆的地方……嗯,一個是萬秀山一個是唯心宮,其他地方都是兒戲。
顧見深和沈清弦就這樣跟在他們身后,他們毫無所覺,一路筆直地進到叢林,又穿過一個更精妙一些的陣法后來到了一處更大的宅邸。
只是站在這兒,沈清弦便雙眸冰冷,周身氣勢緊繃,若釋放出來,只怕方圓數里都得淪為冰窟。
顧見深道:“師叔息怒。”
沈清弦什麼都沒說。
他們還沒進去,但這濃郁的血腥和腐臭味已經將天空都染成了深灰色。
宅邸前尸骨累累,更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這些全是幼童的稚嫩白骨。
小小的頭顱,纖細的臂膀和雙腿,瞧著都讓人心生憐憫。
可此時他們被丟在門外,堆砌成山。
這得死了多少孩子!
沈清弦徑直走進宅子,越走越氣,越看越怒!
這竟是個食人肉的老巢!還竟吃些資質好,沒閱歷,不諳世事的幼童!
那幾個人把朱子林他們送了上去,為首的中年男子滿臉喜色:“不錯,竟然弄到了外門的弟子,很好很好!”
說著又道:“其他的你們拿回去享用吧,只留下這小胖子即可。”
那女子和男人很是開心道:“多謝孫長老!”
名喚孫長老的中年男子又喊住了他們:“我聽老吳說這次外門有個非常可口的少年,生得細皮嫩肉,資質還好,今日好像接了送信的任務,所以去了吳宅,你們多多留意,爭取把他給我抓來。”
聽到這里……沈清弦徹底氣炸了。
雖然從最初看到那迷陣時,他就疑心這些人是出自子午觀,但沒徹底相信。
如今這話一出,卻是徹底坐實了!
他還納悶,怎麼死得都是些有資質的小童?怎麼朱子林就這麼巧被盯上了?
原來是內外勾結!
葉湛這個蠢蛋,竟讓門人在眼皮底下行此惡事!
沈清弦突兀地現出身形,在場的十多人全都呆住。
那姓孫的首領最先回神:“你……你是何人?”
雖然眼前的人生了一副稚嫩小童的模樣,但他能悄無聲息潛到這里可見修為不俗,實在讓人大意不得。
瞬間這十多人都祭出了法器,如臨大敵。
沈清弦只覺惡心,他抬手欲取他們性命,誰知顧見深竟攔了下來。
沈清弦瞇起眼睛,危險地看向顧見深:“陛下這是何意?”
“讓我來,”顧見深道:“別臟了你的手。”
沈清弦眉心緊擰著,反問他:“你覺得我的手不臟?”
顧見深緩聲道:“純凈如玉。”
話音剛落,沈清弦指尖白芒閃爍,之前那欺騙朱子林的女修胸口爆出了巨大的血洞。
斷了氣,這女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鮮血汩汩而出,女修仰面到底,甚是凄慘。
這些食人肉的惡魔看到了自己人的血竟然面色慘白,一個個嚇得屁滾尿流。
沈清弦踏著鮮血,一步一步走進他們,他腳步也不快,可卻帶著鋪天蓋地的強大力量,將那幾人駭得心神劇顫。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那孫景元應該是在子午觀任過要職,他愣了愣后,驚呼出聲:“尊……尊主!”
沈清弦靈力外放,如此磅礴的力量足以證明他的身份。
放眼整個天道,除了漣華尊主,還有誰能有這樣可怕的力量?
可是尊主大人怎麼會在這?孫景元已是駭到極點!
沈清弦面無表情,聲音冷凝:“生而為人,卻啖食人肉,真是喪盡天良!”
一字一句,震得在場幾人全都跪伏在地,顫顫巍巍。
那孫景元反倒沒跪,他或許是知道自己難逃一死,聽到沈清弦的話語,竟放聲質問:“天良?他們可以吃豬牛羊肉,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吃人肉?”
沈清弦死死盯著他。
孫景元面露癲狂,聲音也近似瘋魔:“同樣是血肉之軀,同樣是天下生靈,為什麼吃其他肉可以,吃人肉就不行!”
“你可以吃人……”不等沈清弦開口,顧見深現出身形,垂眸盯著這個狼狽的人類,“……我也可以殺了你。”
話音落,他踩碎了孫景元的頭顱。
與此同時,其余數人也都爆炸成一灘血泥。
顧見深能操縱血液,他意念一動,這些人的血瘋狂涌出,自然成了爛泥。
沈清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顧見深道:“抱歉,越俎代庖了。”
沈清弦收回視線,下一瞬他褪去了變化,回到了原本模樣。
猩紅血海中,他身著霜色長袍,纖研潔白,風姿特秀。
如此風華,當真讓人看的心醉神迷。
顧見深眼睛不眨地看著他,薄唇微揚,輕聲問道:“師叔,天道只庇護人類嗎?還是說天道本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