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湛早就窩了一肚子火了,有人來挑釁,他當仁不讓,率先出擊,喝酒的架勢銳氣萬千,不墜子午觀魁首之名!
劍憐立馬應戰,身為唯心宮首席護法,他還真不知道輸這個字怎麼寫!
殿上,兩位大佬在“辦正事”,殿中,雙方勢力也開始角逐比拼。
一時間,還真有了些激情論道的模樣……
論了三天三夜,沈清弦和顧見深丁點兒醉態不顯,可下頭的人卻全都倒下。
從戰績來看,難分勝負,畢竟全跪了,半斤也就別笑八兩了。
沈清弦看看玉簡,略嘆口氣,知道這不醉是不行了。
可怎麼醉……
怎麼能醉?
顧見深出聲道:“尊主好酒量。”
沈清弦道:“酒量好也不是佳事。”比如此刻,想醉都醉不了。
顧見深意味深長地問道:“尊主想醉嗎?”
沈清弦反問他:“陛下想嗎?”
顧見深道:“得遇知己,能求一醉,也是美事。”
沈清弦微笑看他:“知己?”
顧見深問:“師叔?”
“罷了。”沈清弦輕聲道,“還是知己吧。”
兩人這話里有話。
誠然,以他們的境界,想醉是真不容易,但也不是辦不到。
修為高了自然屏蔽了酒勁,可若是壓壓修為,這靈酒的力道還是能讓人飄飄欲仙的。
只不過這個壓一壓修為成了關鍵問題。
誰先壓?怎麼壓?為什麼要壓?壓了之后呢?
沈清弦是為了玉簡,那顧見深是為了什麼?
沈清弦真醉了,顧見深又會干什麼?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所以沈清弦不能醉,真醉了,別說修天梯了,這心域的惡狼會吃了他。
兩人也就是說說客套話。
偏偏……其實這兩人都真的想醉上一醉。
可惜了,沒有信任的塑料知己情,還不到共醉的程度。
這麼喝下去也不是頭,下面的門人都論道論睡過去了,再繼續論也太不近人情了。
就這樣散了?當然不行。
玉簡給了沈清弦四個提示,他只完成了第一個。
最后一個不起殺心暫且忽略,第二個一時間也沒法完成,那麼第三個……與顧見深同游妄燼星海似乎可以試上一試?
仿佛心有靈犀般,沈清弦放下酒杯,顧見深也放下了。
沈清弦提議道:“出去走走?”
顧見深應下:“好。”
雖然很不喜這唯心道的逆徒,但這次論道他如此知情識趣,沈清弦心中的不喜竟淡了一絲。
同飲共醉難,這同游妄燼星海也不是個簡單事。
首先……同游是沒問題的,可這妄燼星海極大,到底要游到個什麼程度?
而且要先游哪個?
星海偏向于天道,妄燼則隸屬心域,沈清弦沒在星海布置陷阱,可顧見深呢?
沈清弦不得不防。
兩人站在分界線上,顧見深出奇得敞亮:“先去星海吧。”
沈清弦側目看他:“陛下……”
顧見深也看他:“嗯?”
沈清弦的淺色眸中全是深意:“你不擔心這湛藍之下藏著暗箭?”
顧見深反問得相當直白:“尊主想置我于死地?”
第5章 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調戲)帝尊!
以前沈清弦是想的,現在嘛……
應該也想,畢竟玉簡上的第四行字還沒淡,那“其四,不要對顧見深起殺意”還明晃晃地擺在那兒。
不過想歸想,沈清弦暫時是不會傷害顧見深的。
他勾唇,笑容霽月清風:“只愿陛下萬壽無疆。”
其實這也有點兒壞心眼了,雖然萬壽無疆在凡間是個大好詞,但在修真界嘛……仿佛在對一個凡人說祝你活到六十歲——不用你祝,也活得到六十歲好嘛!
不過顧見深沒計較,他還挺開心的:“我信任你。”
相當容易知足了,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只要此刻沈清弦沒起殺心他就很高興了。
沈清弦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傳聞心域的這位帝尊行事狠辣、作風放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個狠絕冷情之人……此刻他倒是裝得很好,像朵美麗的千瓣絳桃,微笑的時候花瓣成雨,落了一地綺麗。
沈清弦頗覺賞心悅目,他伸手道:“請。”
既然顧見深“信”他,那就先去星海吧。
也不知這位帝尊是早有準備還是真的信他,丁點兒猶豫沒有地踏進星海。
他落步的瞬間,湛藍色的海平面似乎染上了一抹紅,暈開的光芒碰撞著清寂的藍,竟帶出些別樣的美麗。
顧見深看向沈清弦:“尊主?”
沈清弦回神,他緩聲慢語道:“芙蓉不及,水殿嫣溢。”
顧見深頓了下。
虧了心域的人不在,否則他們又要炸成天邊煙火了。
這沈白蓮竟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tiaoxi)帝尊!
顧見深是個男人,還是個成就了無上霸業,顛覆了心域格局的男人,可沈清弦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比作女人,怎麼能忍?手撕了他都不夠!
說完,沈清弦也略有后悔,他又道:“抱歉,是我冒犯了。”
顧見深薄唇微揚,不見怒色:“何來冒犯?能得尊主歡喜,是顧某大幸。”
沈清弦微笑,錯開話題道:“走吧,我帶陛下四處看看。”
星海是個很奇妙的地方,說是海其實不是海,說是星其實也不是星。
整個表面的淡藍是一片珍貴的礦物質,而且是液態的,修為低的踩上去會被吞噬,從此與礦物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