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好好朋友,就因為一時賭氣分道揚鑣。
齊暮搖搖頭,說:“我有些感冒,再去睡會兒。”
喬瑾連忙道:“先吃藥。”
齊暮應道:“嗯。”
吃了藥后,齊暮睡了一覺,醒來后精神好了許多,有些緩過勁了。喬瑾的話回蕩在他的腦海中,要溝通,別意氣用事。
齊暮攥緊了拳頭,怎麼溝通?還能說什麼?說他以為這是一個夢,說他把他當成了一個沒見過面的女孩?
不……無論怎麼解釋,都是在加倍的羞辱尹修竹。
更何況尹修竹如果不是對他失望透頂,怎麼可能會那樣對他。
很痛啊,真的太痛了。
第三天,齊暮還是撥通了尹修竹的手機。
至少他該給他道個歉。無論尹修竹是否原諒,他都應該向他道一聲歉。
電話響了很久,最終卻無人接通,齊暮拿著手機呆坐了很久——尹修竹連他的電話都不想接嗎?
本來以為挺過去了,鉆心的痛卻又密密麻麻地撲了過來。
在高考成績公布前,齊暮幾乎每天都會給尹修竹打一個電話。尹修竹從未結果,直到最后,手機直接提示對方暫時無法接通。
齊暮放下了手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過去的一切都成為了過去。
他想起自己出去學專業時畫的那副油畫。
暮光之下,巨大的鳥籠外,牽著手的兩個孩子。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將尹修竹從籠子中領了出來,可現在他又把他給推進去了。
成績下來后,齊暮與清美擦肩而過。
喬瑾很緊張,想了一堆安慰他的話,齊暮卻異常平靜,他說:“媽,我想出國。”
即將離開時,齊暮最后給尹修竹打了個電話,依舊是無人接通。
他給他發了很多信息,都石沉大海。齊暮最后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對不起。”我把一切都毀了。
齊暮無法得知的是,尹修竹的手機在國內,而他正在國外,面前的是割腕自殺的母親。
第55章
四年后。
“叮鈴。”齊暮從宿醉中醒來, 頭痛欲裂,他迷瞪瞪地摸向手機, 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嗯?”
喬瑾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還沒醒?這都幾點了!”
齊暮嗓子生疼,喚她:“媽。”
喬瑾道:“又醉了?你這才回來幾天, 歇過嗎?”
齊暮捏了捏眉心, 說:“好幾年沒回來了,哪里跑得掉。”
喬瑾頓了下, 送他倆字:“活該。”
齊暮笑笑, 點了根煙:“晚上我也不回去了,方俊奇回來了。”
喬瑾應道:“和你爸一個德行!”
齊暮哄她道:“明天一定回家。”
“愛回不回。”喬瑾道,“懶得看你。”
齊暮道:“我也是給你和大山同志創造二人世界的機會,你可千萬要好好陪他,我拐走你這麼久, 他生吞我的心都有了。”
這時齊大山的聲音傳了過來:“兒砸!”
齊暮哭笑不得:“嗯。”
齊大山:“別回來了啊,爸明天給你買棟新房, 你也是時候凈身出戶了。”
不等齊暮說話, 喬瑾已經給了大山一巴掌, 嗔道:“我看是你該凈身出戶了!”
齊暮就不打擾他倆了, 笑瞇瞇的掛了電話。
這幾年他在法國,爸媽也幾乎在巴黎定居。喬瑾對那兒熟得很,待得慣, 齊大山就不行了, 倒不是習不習慣的問題, 而是公司的事扔不下,總不能把總部搬到巴黎。
他們一家三口沒怎麼分開,但他和國內的聯系卻少得可憐。
放到四年前,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能在外面這麼多年,連一次都不回來。
不是不想回來,是不敢。
年少干的荒唐事,這點兒時間還磨滅不了。
齊暮光著腳下床,站到了落地窗前——外頭是略顯陌生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中也許有他當年熟悉的人。
齊暮擰了擰眉,掐了煙。
煙灰缸旁放著一本雜志,封面上的男人有著足以讓萬千女性尖叫的容貌。
——年輕的尹氏接班人,有著驚人的容貌和讓人目瞪口呆的學歷。
他最終也沒有去清華,而是申請了耶魯,待在美國。
尹修竹比他早回國半年,現在已經成了響當當的名人,甚至上了財經雜志。這也難怪,才幾年功夫?他還在準備畢業畫展,尹修竹已經拿了PHD,簡直不是人。
不過他一直都很優秀,沒他拖累,他早不知道跳了多少級。
齊暮笑了下,又點了根煙。
沒多會兒,他手機又響了——
齊暮直接按了免提,話筒那邊吵吵嚷嚷的,許小鳴的聲音也有些啞:“暮哥,醒了?”
齊暮道:“剛醒。”
許小鳴低吟一聲,說道:“好久沒喝這麼多了,頭要炸了。”
齊暮問他:“你還有工作?”
許小鳴哭唧唧道:“有個通告……啊,我真想罷工。”
齊暮勾唇笑:“小心被你的粉絲追著打。”
許小鳴癟嘴道:“打死我更好,老子早想息影了!”
齊暮笑道:“那華語影壇豈不是要少了一顆星?”
許小鳴道:“長江前浪推后浪,我現在就快被拍死在沙灘上了!”
齊暮和他貧了幾句,許小鳴才道:“晚上方博士回來了,咱們繼續啊。”
齊暮說:“主要靠你,我喝不動了。”
許小鳴酸不溜秋地道:“人家方博士看得上我這個小演員?我怕我想陪都陪不好。
”
齊暮笑了笑,過了會才裝作不經意地來了句:“晚上尹修竹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