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暮眼巴巴地看著他,尹修竹回頭一看,差點兒就他說什麼是什麼了。
小貓可愛?它哪里及得上眼前人的千萬分之一。
尹修竹竭力別開視線,狠下心腸道:“晚安。”
齊暮見床以成,自知無回旋余地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說:“晚安。”安個鬼,他今晚要是能睡著,他就改姓尹,從此叫尹齊暮!
尹修竹薄唇動了下,終究還是忍住了,他關上門,退了出去。
齊暮分分鐘在明亮寬敞舒適漂亮的屋子里把自己給嚇成狗!
尹修竹輕吁口氣,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時候不早了,已經十點半,平日里尹修竹都是十一點睡覺,這個點也差不多了。
他去沖了個涼,出來后便倒在床上。
齊暮就在隔壁。齊暮在他十步之內。明天一早就可以看到他。
尹修竹將小臂搭在了眼上,揚著的嘴角被溫柔的燈光勾勒出了甜蜜的弧度。
很開心,開心到不知該怎麼去形容——他的心滿滿的,漲漲的,還微微的癢著。
尹修竹輕吁口氣,翻身趴倒在枕頭上,期待明天的到來,期待一睜開眼就能見到齊暮。
早上給他做什麼吃呢?齊暮最愛吃巧克力,但早上吃甜不好,嗯……可以先給他沖一杯熱可可……
尹修竹越想越精神,居然開始嫌棄時間過得太慢,嫌月亮太礙眼,更嫌太陽太懶,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掛到天邊?怎麼還不把齊暮叫醒?
輾轉反側二十分鐘后,尹修竹坐了起來。
他下床去打開衣柜,從最里面的角落里拿出那件藍色白領的短袖。
這是齊暮的那件衣服,雖然它早就被尹修竹洗過,早就沒了齊暮的氣息,可只要看到它,尹修竹躁動的心就能尋回一絲平靜。
在之前每個難以入睡的夜晚,都是它陪他進入夢鄉。
尹修竹小心抱著它,回到了被窩里。
迷迷糊糊中他睡著了,似乎是在做夢,又似乎是陷入到過往的回憶里。
他的夢里,只要有齊暮,那就是一個好夢。
而今晚的夢,似乎比好夢還要好上一些。他竟然夢到和齊暮單獨去了海邊。
他不下水,齊暮也不下水。
齊暮懶洋洋的趴在沙灘椅上,催促他:“幫我涂一涂后背,要涂得均勻些,否則會曬得很難看。”
他給他涂過,很清楚該怎麼做:“好。”
可當他的視線落到他后背上時,一股詭異的電流瞬間在他體內狂竄,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齊暮有著非常漂亮的身體,略顯窄瘦的肩胛骨,像張開的小小蝶翼,脊椎在腰部凹陷,優美得如同孔雀拖曳的尾羽。
尹修竹的手落下,抓住了他的腰,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密密麻麻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齊暮微訝,卻不生氣,反而哼笑道:“好癢。”尾音輕輕上揚著,熟悉又陌生的纏著他的耳廓。
尹修竹只覺得腦袋嗡得一聲,洶涌壓抑埋藏了無數個日夜的瘋狂熱度終于找到了宣泄的途徑。
他抬起他,將他的身體彎曲到了一個迷人的弧度,然后……
陡然從夢中驚醒,尹修竹這兒已經是一片狼藉。
巨大的快感還徘徊在腦海中,尹修竹整個人還沒從那緋色的夢中醒來。
“齊暮……”一開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是何等得不堪入耳。
尹修竹閉了閉眼,想找回一絲清明。可眼前的黑暗助長了腦中的肆意,齊暮意亂情迷的模樣像粒種子般扎在了他的心尖。
他喜歡齊暮……
第一眼見到他時,就喜歡他。
但這種喜歡更多的是眷戀和依賴,是對生命中唯一的光的渴望,是對救命稻草的執著,是將自己缺失的一切情感都投射在他身上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
尹修竹不知道。可是擁抱他、占有他、讓他喚著他的名字、讓他眼里裝滿了他……這種情緒像被施了詛咒的魔豆般,揮舞著瘋狂的藤蔓,將他一整顆心都給纏住了。
如果這樣,他們是不是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睡前擁著他,早起親吻他,無論是寂冷的夜還是美麗的朝陽,他的身邊時刻都有他。
這對尹修竹來說誘惑太大了。
如同一個在沙漠中孤獨行走了無數個日夜的旅人,終于見到了綠洲般。是源自生命的,是始于靈魂的,無法抵抗的巨大誘惑。
尹修竹輕吁口氣,去換了身衣服,沖了個涼。
他剛從浴室出來,外頭就傳來了敲門聲。
齊暮的聲音低低響起:“尹修竹,你睡了嗎?”可憐的聲音在安靜的夜里尤其可憐,仿佛那被丟在路邊的小貓抓心撓肝的一聲喵嗚。
尹修竹冷下來的身體瞬間又是一股燥熱,恍惚間本以為自己還在夢中。
齊暮沒聽到回應,還不死心:“你要是醒著的話,就開開門吧,我、我不是怕鬼啦,只是鬼鬼那小混蛋總來撓我門,吵得我睡不著……”他這借口找得是要多蹩腳就有多蹩腳,可惜齊霸霸已經顧不上了,他都睜著眼和天花板相親相愛三四個小時了,再這麼熬下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