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揚聲道:“你們且先看看。”
說罷他做到輪車前,開始工作,他這張方塊臉的好處在此時倒是展露無疑。
因為他太好看了,大家總忍不住看他,一看他就不可避免的看到圓形陶車,也就看到了他正在做的事。
方塊腦袋方塊手,方塊手卻做出個圓的不能再圓的陶碗。
周圍一片唏噓聲,半個大庭部落的人都覺得眼睛疼。
更有感情澎湃的,諸如我們嬌嬌,更是嚶的一聲哭出來:“恩公啊,您為什麼要這樣作踐自己,您不開心的話,嬌嬌可以陪著您,您為什麼、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
秦放:“……”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妹子的份上,他都想扔她一坨泥巴了!
祝庭石也撲了上來,連忙請他起身:“秦先生,您若有什麼不開懷之事,盡管說出來,我們大庭部落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會幫您到底。”他說完,后頭一票族長齊齊點頭,眼中盡是為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滾滾熱血。
秦放無奈道:“我沒有不開心,你們看看這陶器,它……”
他話沒說完,之前安靜的翟先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高呼:“大逆不道啊,竟敢這般侮辱神使降下的天福,是會遭天譴的!”
秦放微怔,瞇起眼睛看向這位翟先生。
那翟先生并不抬頭,還在伏地高呼:“你們忘了兩年前的獸潮了嗎?糟蹋了神使賜予之物,是會被懲罰的!”
第24章
他只不過說了這樣兩句話,周圍的氣氛全變了。
大家雖然抵觸那陶車,但看在秦放的面子上,還是縱容的,頂多覺得美人審美有問題,想勸他“改邪歸正”,可這會兒獸潮二字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看向陶車和圓碗的視線猶如見到了魔鬼。
祝庭石上前,一把拉住了秦放道:“秦先生,我們去別處看看,這兒塵土飛揚,不宜久留。”
他向身后人使了個眼色,幾位族長都擋了上來,將秦放與制陶工坊給隔開了。
那位翟姓制陶師只是俯首跪拜,擺出了誠惶誠恐的模樣,可嘴角卻是平直的,顯然心中并無懼意。
秦放瞥了他一眼,沒再堅持,他看向祝庭石:“有勞首領帶路。”
一行人又去參觀了稀稀疏疏的稻田,還有其它的幾個作坊,諸如石器、制皮等。這一路上,秦放神態淡淡的,話都不怎麼說更不用提笑了。
祝庭石等人自然看出他不高興,可事關體大,實在馬虎不得,他們固然喜歡秦放,可這份喜歡也只是愛美之心,不至于拿整個部落冒險。
用過午膳,秦放便道:“首領和各位族長也去忙正事吧,不用這樣陪著我。”
祝庭石道:“秦先生是貴客,我們理當好生招待。”
秦放道:“走了一上午,我也累了,想回去休息下。”
“既是這樣,”祝庭石道,“那秦先生還請好好歇息,我們晚上見。”
秦放笑了下,沒再說什麼便回了自己的住處。
關上門,他眸色冷了下來。
那位翟姓工匠很古怪,今天的事可以理解為翟姓工匠不想被人搶了飯碗,所以打擊他,把他陶車釘上天譴的標簽。
但秦放認為沒這麼簡單:他口中的神使是誰?是這位神使教會了大庭部落制陶嗎?只要改變了就會遭受天譴?獸潮是天譴嗎?那麼兩年前他們又改變了什麼?
秦放還記得,許巖說過兩年前他們稻田大豐收,難道稻米也是神使給大庭部落的?
謎團很多,但秦放不方便去問。
說白了,祝庭石等人是把他當成個吉祥物,給吉祥物供吃供喝問題不大,若涉及要事,就另當別論了。畢竟他是個外人,是個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人。
秦放倒是可以去問許巖,不過他現在這面孔,許巖也會戒備他,而秦放又不想暴露石牌的存在。石牌和萬能工具對于這些人來說太神奇了,暴露了難免會引起更多麻煩。
當然他也有其他法子,所以這才憂傷了大半天,回到自個兒屋也不摘面具,還在難受著。
等了約莫半小時后,果然有人來敲門。
秦放起身去開門,在看到小巧玲瓏的方塊女孩時,他裝出一臉驚訝的模樣:“許小姐?”
許嬌嬌手里捧著方盤子,里面堆滿了果子,她說:“這是我剛去采的,很甜,恩公嘗嘗吧!”
秦放十分不好意思:“這……”
許嬌嬌道:“恩公救命之恩,嬌嬌也不知該如何報答,這點兒小果子,不過是聊表心意。”
秦放有禮道:“多謝許小姐。”
許嬌嬌高高興興地蹦跶進來,將果子放下:“快些吃吧,晚點兒就不新鮮了”
秦放道:“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許小姐也吃一些吧。”
“好啊。”許嬌嬌很開心,巴不得留下來。
果子很甜,秦放吃了一個后,勉強笑道:“好吃。”
許嬌嬌看出他的失落,忍不住說道:“恩公不要難過,嬌嬌覺得您做的……嗯……那東西挺好的。”她完全是愛屋及烏,覺得秦方方好,哪怕他做的是坨翔,也是天底下最好的一坨……
秦放更失落了,他輕嘆口氣道:“是我無知,太莽撞了。”
“別這麼說,”許嬌嬌道,“恩公很好,長得好,性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