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烈火襲來,虛影炸來,不復存在。
風長安眼睜睜看著罪魁禍首出現,還沒問清楚白衣人殺空懷的原因就被云詡殺死,急道:“你干什麼,要殺也應該等到問清楚后再殺!”
“師尊,是我心急了,我以為他要向你出手,所以就……”云詡解釋道。
“空懷,算了算了,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關系。乘天皇連忙勸道,“反正知道白衣人的目的,也是要殺的,沒什麼關系。目的什麼已經不重要。”
風長安一想也是,知道目的,不知道目的,已經沒有什麼關系了。
收拾好殘局,三人離開大殿,風長安和云詡回客棧,清韻宗現如今還沒修繕好,只能先住客棧。
清韻宗不比以前,人數又少,考慮到修繕時浪費的資金,風長安就修繕范圍去掉一大半,稟著夠用就行的理念,只修繕了一小部分。
因只修繕了一小部分,短短三天就修繕妥當。
修繕好的當天晚上,客棧房間里。
云詡歪坐在軟榻上,撐著下巴,看著風長安,問:“師尊,你想不想成仙?”
燈光泛冷,落在風長安側臉,風長安本就不是個溫柔的人,眉眼間霜雪般冷漠,燈光鍍在他眉眼上,七分冷漠三分溫柔,霞明玉映。
風長安正在重新眷寫書籍,他記得些功法,直接寫出來,加上自己的感悟,就能留給弟子使用。
寫好最后一字,風長安偏頭看向云詡:“當然想。天下修士皆以成仙為目的,我自然也一樣,本就是俗人,高不到哪里去。”
風長安借尸還魂成一個少年時,081給出的指定就是成仙,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打算回現實世界,可依舊想成仙,擺脫世俗束縛。
正如他自己所說,天下修士皆以成仙為目的,他身為修士,亦為其中之一。
云詡懶散的嗯了聲,片刻,說:“成仙當以無情道最好修,其他道,難修也難成。”
“無情道自然好修,只是可惜,絕大多數人都折在飛升上。”風長安提筆寫了個情字,“若不是這個字,不知道多少人能順利飛升。”
“聽師尊這語氣,似乎很惋惜,怎麼,師尊以前也想修無情道?”
風長安將寫好的感悟整整齊齊疊在一起,用線框裝訂好,放置在匣子內后,半跪在榻前,勾住他衣領,“你覺得我像修過無情道麼?”
云詡低頭,語氣親昵笑道:“像。”
“那這樣呢?”發帶散開,墨發柔順的傾瀉委地,風長安面如桃花,他上半身往前傾了點,衣襟食指點在云詡唇上,笑得明艷。
“還覺得我像嗎?詡兒?”
風長安從來不這麼喚云詡,他總是連名帶姓一起喚,再不然,就喚徒兒,從來沒喚過詡兒。
詡兒兩字像是刻意留在今日喚的,纏一綿悱一惻,上挑著親昵。
兩人靠得很近,云詡幾乎清晰嗅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氣,很淡,雪中竹葉般雅致。
呼吸紊亂,心跳加速,云詡偏頭,避開風長安的視線,道:“師尊,別鬧,跟你談正事。”
熱氣從耳邊騰起,風長安貼在他耳邊,輕笑:“什麼正事,我聽著呢,你說。”
云詡喜歡風長安很多年了,刻入骨子的暗戀,受不了他的好,更受不了他的撩撥。
酥麻從耳邊彌漫至尾脊骨,云詡喉間有幾分干渴,他喉結上下滾動下,一把捏住他手腕,聲音暗啞,“你給我適可而止!”
“詡兒,適可而止幾個字,為師沒學過。
”傾身擦過云詡薄唇,風長安目光勾人,“要不,你教教為師?”
星火燎原,云詡的理智在種種邪念下差點失控,心中默念清心訣,壓制住邪念。云詡拽著風長安坐到凳子上,把宣紙往桌上鋪開,取下筆,飛龍走鳳的寫下適可而止四字。拿筆一一點過。
“適、可、而、止,做事到了適當的程度就停止,莫要咄咄逼人。”
“啊,這樣啊,為師懂了。”風長安若有所思地點頭。
云詡舒了口氣,這口氣還沒落下去,隨即便見風長安仰起頭,“詡兒,咄咄逼人這個詞又是什麼意思?為師也沒學過。”
云詡:“……”
“詡兒啊,為師瞧著你臉色不對,可是哪里不舒服?”
云詡算是明白了,對方就是仗著明日是大典,你拿我沒辦法,故意挑釁。你越退后他就越得意,在出格邊緣反復蹦跶。
咬牙切齒的一把橫抱起丟床上,云詡附身盯著他眼睛:“你別以為我不敢。”
風長安不慌不忙:“明日是大典。”
碧玉島一戰勝利時,云詡跟風長安說,要重辦大典,風長安是同意了的,日子云詡選的,定在明天。
風長安本不想定在明天,因為戰爭結束后,他一心想著血祭,愁沒辦法解決血祭這個問題。
期間,風長安問過081很多次,問到081直接關機,得到的答案都是,只有血祭才能頂住這個世界不坍塌。
他還查過古籍,一樣沒有辦法。
人在沒有希望的時候,只能牢牢抓住那個不確定因素,因此風長安同意了,他想看云詡這麼著急辦大典是想干什麼。
是不是,想完成心愿,然后獨自一個人去面對血祭。
如果是……
風長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了很久,只得出生隨死殉四個字。
果然是在故意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