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致遠回憶道:“我可不像你們,我啊,就是個雜種。雜種你們知道吧?表面看似風光,實則就是條狗。我哥不一樣啊,他天賦好,出身也好,什麼風頭都在他身上。同樣是明家兒子,我和他,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在明家,我就像個下人,圍著上位者團團轉,別人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后來啊,我發現我哥居然對我存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我就利用他,一路往上爬,直到進入清韻宗。”
“本來我以為進入清韻宗就能改變這該死的卑賤。結果,我發現我只是個雙靈根,我還是比不過我哥。”
“我不甘心啊,所以我就挑唆師尊殺了我哥,取而代之。”
風長安皺起眉頭,他以前倒是在宗內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說明致遠和明浩之間有超出兄弟的關系,但當時,也沒放在心上,只當過耳風。
現在細想來,這大概就是明浩死亡的最大原因。
“你們說,這種情況,家主難道不會懷疑是我為了取代明浩而殺了明浩嗎?”
風長安并不回他話,見風長安不說話,其他人也不說話,只在心中腹誹,這種情況,不懷疑才是怪事。
“聽完,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明致遠目光陰沉,“也對,反正從小就沒人看得起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卑鄙手段奪來的,看不起也正常。”
他一個人在哪里嘀嘀咕咕,沒人回他,偶爾回一次,也是風長安問他話。邊問邊答,很快返回地牢,將明致遠重新關押在地牢里,正要離開地牢,明致遠開口叫住風長安。
“風空懷,我們談談?”
云詡出于尊重,自己都沒叫過師尊風空懷,此時聽到輩分比他還小的明致遠直呼其名,半點尊重也沒有,,眉頭緊緊皺起,臉色不虞。
“你要跟我談什麼,都不是外人,直說吧。”風長安冷淡道。
明致遠掃了牢外幾個人一圈,搖頭:“不行,這話啊,只能跟你一個人談。”
風長安盯著他眼睛,明致遠的眼睛晶亮,看得人發滲,片刻,風長安對在場其他人說:“我跟他單獨談談。”
“好。”幾人點頭,轉身離開。云詡離開前,用心念道,“自己小心。”
風長安應下,轉頭看向明致遠:“你想跟我談什麼?”
明致遠說:“云子皈說我身上有味道,不知你聞到沒?不過,我猜你也聞不到。”
風長安不答。
明致遠湊到牢門前,古怪的笑:“云子皈也是魔修吧?對不對?魔修,人人得而誅之,你庇護他這麼多年,良心不會痛?”
風長安沒想到明致遠居然猜到云詡是魔修,白色廣袖中手指握緊,目光陰冷下來。
明致遠見狀,連聲道:“先別動怒啊,我說過,我只是想和你談談,我要是想揭露這個消息,剛才就揭露了,斷不會等到現在。”
“想要什麼,直說。”他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風長安怎麼可能還不知道他的目的。找他談,無非是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
“放我離開,簡單吧?”
“就算放你離開,身為魔修,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明致遠道:“那你就別管了,放我離開就是。你放心,云子皈是魔修的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畢竟我自己也是魔修 。”
他說不會說出去,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風長安抬眸,冷笑:“比起活人,我更相信死人,只有死人才不會透露任何消息 。”
風長安雖然答應明家家主會放明致遠離開,可沒說,放活人還是死人。他確實守信,但前提是,不威脅自己和云詡的安全。
明致遠變了臉色,不過,片刻,他又淡定下來:“殺了我也沒用,這個秘密我師尊早就知道,他上次問我,若是一個出色的修士突然成魔修,會怎麼樣?我還奇怪他怎麼突然問起這個,現在想來,答案一目了然。”
“你要是現在殺了我,把我師尊惹惱了,他就會把這個秘密公之于眾。”
李授之貪生怕死,會為了區區一個明致遠而把這個秘密公之于眾?風長安是不信的。
仙劍大會上,李授之為了完成計劃,連幾十年的大徒弟都下得狠手去殺,怎麼可能為了這個一點沒感情,早就被當做棄棋的明致遠走這一步?他就不怕被自己和云詡追殺?
這可是一步險棋,贏了,自己和云詡都會被人唾棄,輸了,他李授之可能會丟掉性命。
風長安不相信李授之敢走這一步險棋。
風長安猜想的不錯,李授之確實不敢走這一步險棋。風長安是正道魁首,云詡是年輕一代的杰出人物,若是直接爆出,勢必將他們都推到魔道那邊。
魔道早年才被打壓下去,這些年,因為沒有高階魔修,一直低調潛伏在修仙界各個角落,不敢鬧什麼幺蛾子。
一旦知道云詡是魔修,身旁又有風長安這麼個正道魁首,勢必會簇擁為王,集結在一起,形成難以想象的一股勢力。
修仙界的魔修本就是一盤散沙,只要有個領袖,就能快速崛起,成為威脅修仙界安寧的毒瘤。若不然,修士也不會對魔修如此忌諱,甚至有人人得而誅之等廣而流傳的話。
李授之又不傻,怎麼可能爆出,這不是直接把敵人推上王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