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天皇直覺一股子怒火從頭頂冒出,怒道:“好你個清韻宗主!什麼要事纏身,全是假的!唬本皇!”
南澤尷尬不已,忙道:“剛空閑,剛空閑!”看向風長安,和乘天皇一樣,他也吃了一驚,“小師叔,你眼睛?!”
風長安神情有些恍惚,聽南澤叫了這麼一聲,以為是叫自己回避,扭頭就走。
南澤眼睜睜看著他毫無障礙的離開,心中暗暗咂舌,這是瞎還是沒瞎?
風長安心不在焉的往回走,走錯道也沒發覺,全靠著神識,分辨周圍是否有危險。
和離,真是云詡說的?
為什麼?
風長安忽的想起當年結為道侶,是因為道侶鍥中的一個重要契約一一生死鍥。
這麼說來,云詡是要利用續魂香跟他斬斷關系,至于為什麼斬斷關系……風長安想著枯萎的不死花,心中有了答案。
風長安頓住腳步,想了許多,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走錯道了。但他不知自己現在在何處,只能摸索著亂闖。
就在這時,心神一顫,風長安感覺到本命劍青冥的爭鳴聲。
青冥劍怎麼會在這附近?!
本命劍和主人離得近了,是會產生相應感應。風長安明確的可以感應到,青冥劍就在附近。
風長安明明記得青冥劍在隕鴉谷被假云詡拿走了,而現在,青冥劍出現在這附近……
難道,風長安心下一沉,快步往回趕。他現在眼睛看不見,還是不要冒冒失失去取青冥劍,萬一遇上什麼,恐怕難以脫身。
他擔憂的是乘天皇那頭會不會出什麼事。
快速趕回去,乘天皇跟南澤有說有笑,風長安松了口氣,道是自己多疑了。
居然懷疑起南澤。
風長安揉了揉太陽穴,最近一直擔心世界坍塌,又擔心妖界進攻一事,還記掛著云詡瞞著他什麼事,精神壓力大,總是心神不寧,懷疑這個懷疑那個,身邊的人都給懷疑了個遍。
精分。
……
從暮山老祖哪里回來,云詡臉色有些蒼白,他咳出口血,坐在門邊,仰頭靠在門上,神色痛苦。
肉眼可見,從他指尖凝出冰霜來,緩慢的向四周擴散,直至整個房間都覆上厚厚一層冰。
風長安和南澤別過后,徑直回等閑殿,進門就是一股刺骨的寒氣,奇怪的用神識掃了圈,風長安找到根源。
“云詡?”風長安敲門。
沒人應答。
“你在做什麼?開門。”風長安又敲。
還是無人應答。
風長安直覺不對,快步走到窗前,劈開窗。甫一劈開,刺骨寒氣撲面而來。風長安翻窗進去,順著墻壁找人。
按照習慣,風長安第一時間摸到床邊,但他沒找到,正準備離開,風長安聽到一聲細微的響動。
“是你嗎?”風長安問,摸著尋到門邊,他在門邊踢到個人,快速蹲下,風長安摸了摸這人的眉眼,這才確定是云詡。
怎麼這麼冷?風長安運轉靈力,食指并攏,搭在云詡肩膀。
這一點溫暖讓云詡昏昏沉沉清醒了過來,他牙齒打纏,環住風長安,神志不清,喃喃自語:“冷,好冷……”
風長安碰上他,猶如貼上塊冰,冷得差點沒劈他一掌。勉勉強強逼自己窩在云詡懷里,讓他取暖,風長安抖著手指,點在他命脈上。
命脈是修士的弱點,被人點上命脈,就是個廢物也會掙扎著反抗。
第142章 疾
云詡下意識推開風長安, 風長安猝不及防, 被他一推,險些撞一旁的花架上, 急忙撐住墻壁,穩住身體。
云詡推開他, 昏昏沉沉重新瞌上眼。
風長安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明明跟他分開時, 還是好好的, 去了趟暮山老祖那里,就成了這幅模樣。
小心翼翼靠近,風長安這次沒有再搭他命脈。“云詡?醒醒。”風長安抓住他肩膀, 搖他。
溫暖的存在讓云詡艱難的睜開眼,他連眼前是誰都沒看清楚, 直接抱住。
風長安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就由著他了, 運轉靈力, 避免自己被凍僵。
陽光從菱形木窗撞進, 落在溫和的綢絲被上,云詡精神狀態不好,天剛泛起魚肚皮,他就驚醒了, 只是撐著側著身子, 靜靜的看著風長安。
昨天夜里, 應該是師尊把他扶床上了, 他記得,自己回房就沒了力氣,靠著門坐下,失去意識。
伸手碰了下風長安眉心,云詡算了算時間,解開紗布。
風長安眉宇間的冷漠已經消融,借著陽光,格外溫柔,就連纖長的睫毛上,都渡上一層溫柔的金光。
云詡瞧著瞧著,伸手蓋住風長安眼睛。
有點癢。
對方纖長卷翹的睫毛小扇子一樣在掌心輕輕顫動。
“唔,干什麼?”風長安睜開眼,拉開他手,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他眨了幾下,逐漸清晰起來。
“早。”云詡翻身坐起。
風長安點頭,他揉著頭也爬起,昨晚冷得他一宿都在做噩夢。一會兒夢到天崩地裂,血流成河;一會兒夢到云詡死了,死在他面前,萬箭穿心。
風長安回憶噩夢,越想越后怕,他仔細盯著云詡,這才確認那只是個噩夢而已,并沒有真的發生。
“你昨晚怎麼了?”風長安問,“去暮山老祖那里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