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詡不吭聲, 徑直往前走。
暮山老祖:“空懷你也不打算救嗎?世界坍塌,他也跑不了。”
云詡頓住腳步, 穩在原地,猛地回頭:“你幫師尊就是為了拿他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我在請你做選擇題。”暮山老祖一字一句道:“即使知道方法, 你也不救?冷血冷心到這種程度。”
冷血冷心?云詡想可能真是冷血冷心吧,他尚且沒有感受到人世的溫暖, 談何去溫暖人世?唯一的溫暖, 他小心翼翼護著,也小心翼翼去回饋著, 那麼點溫暖,怎麼能支撐他溫暖?
緩緩握緊拳,云詡想著那點溫暖, 緩緩笑了, “師尊能活下來, 就是因為生死鍥,我若死了,同生共死,他怎麼跑得了?”
暮山老祖:“二十多年的時間,空懷的魂魄也差不多穩定在世上了,只要解除鍥約,用續魂香斬斷你和他之間的因果,他就能單獨活下去。”
云詡一怔:“當真?”
“當真。”
云詡得到這個答案,本應該高興,不知道為什麼,很難過,酸澀忍不住的往胸口涌,他含著笑,道:“如果師尊心疼我了,也不是不可以,血祭而已,賤命一條。”
賤命一條而已,早該死了,不值錢。
暮山老祖神色復雜,最后,只長長嘆了口氣。
“做好準備的話,你就來找我吧。”
二十多年,一晃而過,云詡思緒回籠,細想暮山老祖當初那聲句話。暮山老祖怕是早就知道師尊會心疼他,所以讓他做好準備就去找自己。
前往仙劍大會前一天,他真的去找了暮山老祖……
云詡想罷,嘲諷一笑,師尊說得真是極對,他是救世主,不管承認不承認,都必須是救世主。
乘天皇見云詡不應答他的話,心中有些惱火,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道:“你不愿說也就罷了,指不定是胡編亂造。”
云詡不吃乘天皇的激將法,聞言,笑道:“自己去看看不死花的狀況。”話鋒一轉,“我要的續魂香。”
乘天皇撞鐵板上,識趣的不再問,干凈利落的從乾坤袋取出續魂香。云詡接過續魂香,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滴水天。
親信兩步作三步跨了進來,試探道:“殿下,要不要屬下去看看不死花?”
乘天皇沉呤片刻,道:“不必。”
世界坍塌,一個都跑不了,云子皈既然還有閑心找他交換續魂香,就說明,他心里早有打算,有辦法阻止。
如此,他也不必去看,專心致志對付妖界埋下來的暗線便是。
“此事莫要宣揚出去,不死花……砍了。”
親信不解道:“殿下這是?”
乘天皇瞇起眼睛,手指敲打桌面:“不死花若是真的枯萎,免不得引起他人注意,屆時,定會引起恐慌。不如砍了,從源頭解決問題。”
“屬下明白。”
“另外,隕鴉谷你帶一隊人去幫子皈道友找找。先前派去的人,都是其他宗派的人 ,我信不過,一個都不信。記住,秘密行動,莫要叫人發現了。”
親信:“殿下是懷疑現在這些人中還有奸細?畫皮妖都被捕了,若是真有奸細,怕是早就動手救妖了吧。”
“救妖?怕的就是他們在放長線,釣大魚,故意不救。防范于未然,你帶人去看看。”
“是。”
……
疼。
這是……哪里……
風長安渾渾噩噩的醒來,嗓子干啞的發不出聲音,環顧四周,是個極其陌生的地方,光線黯淡,看不清太多東西,隱隱約約可見香薰暖帳,似乎是一處宮殿,雅致華麗。
嗓子疼的發癢,風長安扶著胸口,劇烈咳嗽,竟咳出口血來。他查看自己傷口,發現傷口竟然一直沒有結痂,被什麼奇怪的藥力壓著,用紗布纏住了,防止失血過多而死亡。
他本是渡劫修士,按理說,他昏迷不醒這期間,傷口該是結疤了才對,不至于這麼嚴重。
風長安運轉靈力,想要撥開這層藥力,不料,體內靈力竟散的一干二凈,半點沒有,不僅如此,青冥劍也丟了,沒有自動回歸丹田。
我這是……淪為廢物了?
風長安心一寒,不死心的再次運轉,發現自己靈力被人給封住了,無論如何也解不開。氣得心口痛,風長安扶著床沿,想下床,看看這里到底是哪里。
他渾身沒有什麼力氣,撐著床沿的手一軟,就從床上摔了下去。
悶哼一聲,風長安咬牙忍住痛感,撐著地面想爬起。可是他實在沒有力氣,胸口傷口又撕裂般的痛,起不來。
“宿主,趕緊起來!”風長安沉睡這段時間,,081無聊的直接關機,只是定時在顧青還看宿主的時候開機,防止顧青對宿主不利。
今天,定時來看,傻眼了。
宿主醒了,還摔下床了。
081那個后悔呀,該知道二十四小時待機,焦急的在一旁等了一會,見宿主半響爬不起來,081急得吐血。
本不想給他施加壓力,現在也不得不施加壓力。“你好歹回床上躺著,裝沒醒,要不然……”
話音未完,黑暗中,風長安感覺身旁多了個人。
誰?
風長安手腫撐著地,仰頭去看,光線太暗,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那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只是淡淡的注視著自己。
“……你……是?”從喉間艱難發出聲音,聲音沙啞,微弱的一吹就散。
那人沒有回話,只是繞到風長安背后,風長安還沒來得及思考他要干什麼,忽然,雙目一痛 ,什麼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