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神經末梢密集,觸覺反饋極其敏感,唇齒在指尖躍過的感覺驟然被放大,柔軟且氵/顯熱。云詡觸電般,在風長安咬過清熏丹后,趕緊收回手。
“師尊,你!”
風長安咽下丹藥,縮回原位,含糊地嗯了聲,算作回答。
在風長安這聲嗯下,云詡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激烈、反常。沒辦法,窺視已久的人,忽然有這種類似主動的行為,是個人都沒法冷靜。
“誰要叫你,你回答什麼……”云詡伸手點了下風長安的額頭,聲音有些暗啞,染上薄薄一層忄青谷欠。
褪去外袍,將人塞被子里,自己也隨之躺下。剛躺下,風長安就像貓兒一樣,重新縮進他懷里,云詡手搭在他腰上,聲音更低。
然后,他喚道:“師尊?”
風長安困意來臨,模模糊糊應了聲。
“師尊,我……”云詡手臂力度大了些,緊了緊懷里的人,確定是真的在后,他神色有些掙扎,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決策。
“我……我……我……”
狠狠一咬牙,云詡終于說出后面幾個字,“心悅你。”
這一句話,他等了幾十年,甚至已經做好等待幾百年都沒有機會說出口的準備。但,終究天隨人愿,今日還是說出口了。
不敢說,害怕坦白以后的失敗,于是他選擇逃避。此時此刻,說出口,心中重擔也就放下了。
“心悅你許久了,嗯,也可以說是肖想許久了。具體什麼時候,不太記得,只記得,很多年了。
老實說,第一次見你,我說實話,你聽了,不要罵我。第一次見你時,我是把你當冤大頭來著 ,后面你不放我離開清韻宗,教導我,我更是不服氣,就想著怎麼給你找茬。
再后來,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是覺得你這個師尊是真的師尊,開始尊重。
至于這尊重怎麼就變味了,可能是因為某一次的保護,也有可能是某一次教導,我不太記得了。只記得,發現心意那天,你也喝醉了,笑著說我是救世主。
從此,便開始不切實際的肖想,總想著什麼時候,與你修為比肩了,或者更高了,就把你拉下神壇,擁入懷中。
有了這個,嗯,怎麼說呢……不正經的目標,我便開始努力去追逐你的腳步,但你真的太快了,我發現我根本追不上。
神之所謂是神,那是因為遙不可及,與我而言,你便是神,遙不可及。雖然現在已擁在懷里,可我真的害怕,下一秒就會散去。
神,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我怎麼抓得住。”
自顧自的說完,風長安一句話也沒說,云詡微微起身看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睡著了也好,他這些妄言,本就不適合對方聽。
其實風長安醒著也沒用,等他酒醒了,萬事便全忘了。
云詡垂下眼瞼,手指摸上風長安的左手腕,解開禁錮住風長安的東西:“其實我沒想這麼逼你,我只是……只是想把你多留在身邊一會。”
“所以,別逼我,也不要嘗試離開我,我怕我瘋起來,六親不認,連你都殺。”
風長安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他睜開眼,眼中情緒復雜,片刻,不動聲色的重新閉上。
………
一夜無眠,第二日醒來,風長安嗅到鼻尖寧繞著一股花香一一是不死花的香氣。
怎麼會有不死花的香味?
風長安霍得睜眼,映入眼簾得是云詡雪白的內襯,他伸手拉開云詡環著他腰的手,起身向房間擱置茶壺的地方看去。
桌面橫著一枝枯萎的不死花花枝。
據說不死花枯萎前,都會散發極其濃郁的香味。
一一不死花,不死不滅,即使折下來,也并不會枯萎,歷經千百年的歲月,一如盛放之時。
風長安臉色微沉,看向臉色同樣陰沉下來的云詡,道:“這枝不死花可是你折的?”
云詡:“是我。”
“枯萎了。”風長安抿緊唇,目光直勾勾看著云詡。
云詡也不曾想過不死花經他手后,竟會枯萎,說起來,昨天晚上回來,放下不死花,花瓣就有些萎縮。
運轉靈力,將不死花勾在掌間,用靈力溫養,肉眼可見,花枝還在繼續枯萎。花朵萎縮成一團褐色,枝條被抽去水分,表面開始變干燥。
“這是怎麼回事?”云詡臉色難堪。
不死花生長在靈力純粹的巖壁,吸收天地萬物的靈力,他用純粹的火系靈力溫養,應該死而復生才對,怎麼會加快枯萎速度?
“給我看看。”風長安道。
云詡將花枝遞給風長安,說來也奇怪,本已枯萎成死枝的不死花,碰上風長安就像碰上了什麼靈丹妙藥,枯木逢春,快速抽出綠芽,剎那間,繁花滿枝。
風長安目光盯著妍麗的不死花,以極其冷靜的態度說:“我并未使用靈力。”
是靈力的原因?不該用靈力溫養?
云詡從他手中拿過不死花,不死花甫一碰上他手,便一如先前,快速枯萎,再放回風長安手中,又枯木逢春,生機勃勃。
幾番嘗試,皆是如此。
“不死花有靈,沾不得半點死氣。”云詡看著風長安手里的不死花,還算冷靜道,“怕是我身上有死氣,因而碰不得。”
風長安沒說話,他低頭,若有所思。
云詡是《鎮北》主角,所有人身上都可能有死氣,唯獨他不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