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寵若驚的接過,胡賽坐在對面,道:“空懷長老,你叫弟子去看的告示,弟子已看了。”
“仙劍大會并沒有邀請一方長老前去,倒是邀請了宗主,另外,還邀請了子皈長老。至于參與仙劍大會的人選,現在還沒公布出來,想來大師兄會有一個名額……”
風長安若有所思的聽著,等胡賽說完,他才道:“沒有邀請一方長老,反倒邀請了子皈長老?”
胡賽點頭,有些困惑,道:“是啊!弟子也有些疑惑,為什麼不邀請一方長老,空懷長老,您也收到了邀請吧?對吧,按理說,也該邀請一方長老才是。”
“一方長老的資歷比子皈長老大好幾百年,名聲也比子皈長老大一倍,不可能說,只邀請子皈長老。
如果說,一開始只邀請宗主和空懷長老您,那倒說得過去,畢竟您二人都是我清韻宗的代表人物,但偏偏……又多邀請了子皈長老,把一方長老給……”
胡賽說到最后,都不好說了,總不能當著空懷長老的面說:仙劍大會把空懷長老您師兄給踢了吧?
反正他說不出口。
風長安聞言,并沒有說什麼,他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用食指點著桌面。
胡賽全身繃緊,挺直腰板,看著他點,這人只要坐在對面,就會讓人不自覺緊張,感覺到無形的壓迫。
坐了會,見對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胡賽終于放下緊繃的神經,有心思打量傳說中的空懷長老。
對他來說,確實是傳說中的空懷長老。
因為他今年也不過三十歲,十歲那年拜進清韻宗,就聽說空懷長老死了。
空懷長老相貌自然不必說,不是他以前所想象的兇神惡煞,臉上橫著道疤的那種惡毒臉,反而,精致的無可挑剔,清逸如璞玉,思考問題時,眉眼低垂,猶顯的有幾分溫和。
當然,這溫和很少,少到如果不是他看的人多了,眼睛毒,幾乎要看錯這一點。
像清韻宗其他長老一般,空懷長老也身著白色長老宗袍,衣領繡有銀色暗紋,并無其他不同。
不過,還是有所不同,其他長老不會像空懷長老一樣,把衣領扣到最后一顆扣子,嚴嚴實實的遮住脖頸,顯得禁欲又冷漠,給人不近人情的錯覺。
果然,衣服沒錯,錯的是人。
胡賽以前總覺得這刻板又死氣的白色長老宗袍合該葬禮時穿,跟哭喪的沒什麼不同,現在看來,不是葬禮上穿,也挺好看。
美人嘛,穿什麼都好看。
“麻煩了。”半響,風長安抬起頭,道謝,同時遞給他一個白瓷瓶。“看你的樣子是卡在筑基九層許久了,凡事勿要操之過急,順其自然即可。”
“多謝空懷長老教誨,弟子必定謹記于心。”眼珠一轉,接著說,“這點小事,空懷長老不必客氣,以后若有什麼弟子力所能及之事,盡管吩咐,弟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胡賽被稱作金錢鼠不是沒有道理,他精明的很,在風長安遞出白瓷瓶的剎那,就知道這白瓷瓶里的東西能幫自己突破筑基九層。
連忙接過,順溜拍馬屁,表忠心。
風長安:“沒什麼事便退下吧。”
“弟子告退。”
胡賽退下,風長安起身,倒掉茶杯中已經涼了的茶水,坐在書桌前,鋪開雪白的宣紙。
宣紙上已經有好幾行字,字跡娟秀工整。
風長安磨開墨,盯著那幾行字,久久下不了筆,他撐著下巴,想著胡賽剛才帶來的消息。
仙劍大會是五大仙盟聯手舉行的大比,大會上,將邀請各大勢力代表人物參與仙劍大會,仙劍大會最終結果由盟主評定 。
一一仙劍大會發的請帖上雖然說,邀請各大勢力代表人物去主持大會,實則卻是為了防止仙劍大會上出現意外,邀請各大勢力代表去護航、撐場面。
李授之這人雖然名聲不如他,可論起資歷,怎麼也比云詡高,若是去撐場面,怎麼著都比云詡一個新人強。
仙劍大會為什麼不邀請李授之?
難道……是認為李授之此人不可信任,故意防范?
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要借仙劍大會邀請貼把云詡推到風口浪尖?
風長安想的入神,沒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師尊在想什麼?”云詡從后背環住他,眼睛盯著桌上的宣紙,紙上只有幾行字。
風長安被這話拽回神,看也不看云詡一眼,磕下筆,起身要離開。
“師尊,你的檢討書,到現在還沒寫完呢。”云詡抬手,點了點宣紙上那幾行字,“一千字,十分之一都沒有。”
風長安臉色陰沉下去,他并未回頭去看云詡,只是坐了會,重新提起筆。
云詡看著他寫,慢吞吞道::“師尊,明日的仙劍大會……”
“啪!”一聲,狼毫被風長安狠狠拍在宣紙上,墨跡暈開,將新寫的字跡都模糊成一團。
“你看你,性子那麼急。”云詡道,“我話還沒說完,急什麼,好不容易才寫了這麼些,弄臟了,多可惜。”
“可惜?”風長安冷笑,他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眼底泛起一絲寒意,道:“我看你巴不得我永遠也寫不出這份千字檢討。”
“短短一千字而已,豈會難倒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