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懷長老嗎?”道三千站在院門前,恭敬的問,他聽力極好,故而在風長安說話的瞬間,聽到兩種聲音。
他雖未曾見過空懷長老,但聽過子皈長老的聲音,再一合計空懷長老以前扮子皈長老徒弟的聲音,變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
風長安神色一凝,撇開云詡的手,整理了下情緒,道:“是,何事?”
道三千應道:“尊師派弟子來送請帖,五大仙盟聽說長老您回來了,特邀您前去參與仙劍大會,同其他四派前輩主持大會。”
“好,明白了,轉告宗主,請帖我收下了。”
道三千點頭:“是。”頓了下,看向手中請帖,又道:“空懷長老,您在哪里,這請帖需要給您送進來否?”
風長安聞言,心中一驚,抬起頭,看向窗戶。
菱形窗花只能射進陽光,看不到外頭的場景,風長安被這陽光刺得不由閉上眼,心里微微有些焦急,害怕道三千踏進院中,走到房門前敲門。
拿手遮住眼,避開陽光,風長安連忙道:“本長老現在有事,請帖放院門口便是。”
“是。”
道三千沒察覺他話里的不對勁,點點頭,放下請帖,御劍離開。“弟子告退。”
“讓我猜猜。”眼中跳躍著灼人的火光,云詡待談話結束,才緩緩開口,語氣散漫,“師尊這麼著急支開他,莫不是覺得以現在這種狀況見不得人?還是說,你食髓知味,迫不及待的想要再跌入情網?”
話語結尾,微微上揚,挑著邪氣。
“逆徒!”腦子里名為理智的弦崩斷,風長安咬緊牙關,甩手就是一巴掌。
還未扇中,便被人握住手腕,風長安想抽回來,但他渾身沒有力氣,無法實現。
云詡握住他手腕,把他整個人往懷里帶,親昵的仿佛一對熱戀中的情人,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一個死也要拉著對方,一個魚死網破,天生冤家。
“師尊,別著急打人啊,我還有話沒說完,聽我說完再打如何?”放開攥住風長安的手,云詡環住他的腰,道,“仙劍大會聽師尊的意思,是打算去了?”
說這話時,云詡的目光在風長安身上游走,從脖子上的紅印一直看到寬松衣領露出的鎖骨,精致雪白的鎖骨上泛著紅印,還有些青紫。
真好,全打上了自己的標記,完完全全是屬于自己的。
云詡喉結滾動了下,抬起一只手,輕輕落在風長安衣領上,手指不安分的輕扯微拽。
風長安心中一驚,按住他的手,扭頭狠狠瞪他,冷聲道:“你干什麼!”
“不干什麼。”云詡停止動作,“只是問問仙劍大會,師尊要去嗎?”
“我去不去與你何干?”風長安冷笑一聲,死死抓住云詡的手,害怕他有下一步動作。
“看樣子,是想去了。”云詡瞇起眼睛,繼而一笑,“不過,我想你是沒機會去了,就算想,也是有心無力。”
“鎖龍鏈,解開!”風長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撐著地面,轉身,擰住云詡衣領,“否則!”
“否則?殺了我?”云詡嗤笑一聲,往地上仰躺去,連帶著擰著他衣領的風長安也一起往地上倒。倒下去的時候,云詡隔空護了風長安一把,讓他整個人都倒自己身上。
“師尊,你能不能換個字,這句話,你反反復復威脅了七十多年,沒一次兌現過。”
從收云詡做弟子,風長安威脅了七十多年,只有云詡不聽話,就拔劍橫云詡脖子上,冷言冷語道:殺了你。
然而,殺了七十多年,還沒殺死。
換個人,恐怕云詡墳頭草都兩米深了,骨頭都腐爛完了。
風長安咬了咬唇,沒吭聲,他除了會威脅,好像也不會其他的了。費力的撐坐起身軀,避免跟云詡接觸,風長安居高臨下道:“你是解還是不解?”
云詡仰望著他的心上人,笑彎眉眼,他撐坐起,道:“解啊,肯定解啊。”
“解。”風長安不怎麼信他,猶豫片刻,將左腳伸到他手邊,語氣生硬,幾近命令般,命令他解開鎖龍鏈。
鎖龍鏈,蛟龍脊制作,上刻符箓,能夠輕而易舉的鎖住修士的靈力,誘發修士的欲一望。
云詡看著伸到眼前的腳,骨骼秀氣,腳背白皙到幾乎可以看到上面的青筋,因為緊張過度,腳趾微微蜷曲,,似乎只有一有不對勁,就要縮回去,避開危險。
移開視線,云詡不緊不忙道:“可惜,不是現在解。”
風長安眉心狠狠一跳,想也不想的就勢一踢。
混蛋!
云詡起身避開,讓風長安踢了個空,謙謙有禮的欠身:“讓師尊失望了,弟子告退。”
“站住!”風長安怒道,話音剛落,房門被關上,回應他的是關門聲。
風長安:“……”
收回左腳,風長安撐著地面 ,試了好幾次才站起,他扶著墻,推開窗,往院門看去一一仙劍大會的請帖就放在院門口。
仙劍大會,風長安是一定要去參加的,為此,他已經籌謀了好幾年。
沒辦法,誰叫他欠下了人情債,要還這筆人情債,就必須要參加仙劍大會。
他先前打算離開修仙界,自然不會想參與仙劍大會,還人情,可如今……看樣子,他暫時離開不了修仙界。
既然暫時離開不了,這筆人情債自然是不會丟下不還,圖增因果。
看了會,風長安并未發現院門口有那張耀眼的紅色請帖,正疑心會不會被人拿走了,回頭就見云詡坐在床沿,翻看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