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空懷長老,請。”兩位長老出列,做出請姿。
風長安站起身,兩個長老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跨出雄偉壯觀的大殿。
大殿前面是鋪列整齊劃一的青磚,風長安低著頭行走在青磚上,一步比一步沉重。
“師尊,他們可為難了你?”云詡迎面走來,即將擦肩而過時,用心念問風長安。
兩人是分開審問的,因此,風長安審完,就輪到云詡。
風長安抬頭冷漠的他一眼,加快腳步,離開此地。
云詡被風長安那一眼看得渾身冰冷,仿佛跌入深淵,他敏感的察覺他和師尊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猶如天塹,不可跨越。
大殿內,南澤面容疲倦,他按壓著突突直跳的額角,注視著殿下半跪的師弟。
對于這個師弟,他現在的感覺就是恨鐵不成鋼,一恨對方不早點把這些事告訴他,也好商量對策;二恨他對方不爭氣,怎麼能跟師尊做出出格的事。
暗地深吸好幾口氣,南澤道:“子皈師弟,你可認罪?”
云詡皺起眉:“何罪之有?”
話音剛落,殿內幾十只眼睛盯住他,無聲詰責。空懷長老都承認了,你還裝什麼傻?
南澤:“你師徒二人越界,結為道侶。”
云詡啊哈了聲,有些好笑:“稟宗主,我早已改了道號,與他不是師徒,談何來得罪?你情我愿,有和不妥?”
云詡是在十幾年前就改了道號,但他并未對外宣傳自己已經出了師門,宗內之人都以為他是謹遵空懷長老遺愿改個道號而已。
畢竟,修仙界不認師尊,離開師門是少有的事,或者說,壓根沒有的事。
而根本沒有往出了師門這方面想。
殿內竊竊私語起來,眼看風向要倒向云詡那邊,先前那個長老當即提醒道,“諸位可是忘了,子皈長老后又收了空懷長老為徒,也就是說,還是師徒。”
眾人一愣,先前被云詡故意帶偏的思路拉了回來。
對呀!這還是師徒啊,不過顛倒了位置而已。
南澤狠狠挖了那長老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固戍長老可真有意思。”云詡嘴角微勾,站起身,手中出現一張紅色拜師貼,拜師貼在他手中轉了兩圈,猛地甩向說話的長老。
“你仔細看看,上面可標明了師徒?”
固戍長老伸手夾住拜師貼,展開一看,上面空空如也!
“這上面的名字去哪里了?這不可能。”反復看了好幾次,半根毛都沒有。
當初明明親眼看見云子皈在上面落下大名,風長安也落下筆跡,為什麼會沒有?!
“沒什麼不可能。”云詡伸手抽回拜師貼,語氣淡漠,“從剛一開始,我就并未收風空懷長老為徒,不過是口頭叫叫罷了。”
當年第一眼看見風長安,他就覺得對方是自己師尊。
因此,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師尊,為了近距離接觸師尊,肯定自己的猜測,云詡弄了個假拜師貼,把師尊以徒弟的名義留在身邊。
真正把師尊收作徒弟,這事他從來沒有想過,一來是沒有那膽量,二來是打心眼認為師尊比他厲害,收師尊做徒弟?怕不是瘋了。
云詡本打算這段日子,就把假拜師貼一事向師尊坦白,但想到自己算計了師尊,怕師尊怪罪,一直沒敢坦白。
如今,竟在這種情況下向所有人坦白。
南澤:“……”
在場長老:“……”你倆真會玩,這樣互相叫師尊,是最近流行的道侶情、趣麼?呵呵。
固戍長老:“……”
固戍長老臉上肌肉抽搐了下,不著痕跡的看向李授之。李授之半瞌著眼,捻動手中念珠,當他捻到第三顆時,固戍長老耳邊響起李授之的心念。
“拜師貼是假的,不錯。可他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道侶鍥不是在以前還未解除師徒關系之前結的?或者說,沒解除之前,兩人就沒做出過出格的事?”
“我可不信,道侶鍥是在師徒關系解除后,才發現自己對對方有意,而不是因為一開始就有意,事后發生了關系,為掩飾,特意解除,再結為道侶。”
言辭平靜,角度卻格外刁鉆刻薄。
固戍長老心中的不安在李授之的心念下煙消云散。
他深刻明白,只要拋出李授之這個問題,對方除非有強力證人、證物,否則,就是十張嘴也說不清,跳進黃河也照樣一身泥。
固戍長老組織了下語言,安排好能給對方最大打擊的順序后,不緩不急的上前兩步,用開玩笑的語氣道:
“拜師貼是假的,道侶鍥不是假的就好,要是這道侶鍥也是假的,那可真是好玩了。”
云詡:“不知固戍長老聽過狗拿耗子的故事沒?” 嘲諷意味十足。
固戍長老面不改色:“聽朋友說過這個故事,說完后,朋友還感嘆了句貓太不頂用。”
頓了頓,不待云詡說話,搶著道,“說到這里,我忽然想起另外一個故事,從前有個流氓和小姐,都是未娶未嫁之人。
有一日,他們互相看對眼,私底下來往了。后來,害怕被旁人發現,說閑話,這個流氓上門去提親,迎娶了小姐。
雖說這是一樁好姻緣,但是,沒成親前就私自來往,這算什麼?茍且?兩情相悅?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