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的是沒想到,空懷長老不但沒死,還化作風無止拜入子皈長老門下,你說,他怎麼想的……”周圍的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
“依我看,拜入子皈長老門下,不就是為了暗中茍合更加方便嘛,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事情還沒有真正有結果,你們不要空口說白話!”
“你還幫空懷長老說起話來了,大家都長了眼睛,又是姻緣線,又是沒死,還有一方長老親言,洗什麼白呢?”
耳邊輿論越來越大,風長安危險的瞇起眼睛,壓抑的怒火慢慢升起,取代了之前被發現的人惶恐。
“好個師兄!你說我把弟子當爐鼎,除了姻緣線,可還有什麼證據?!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并未將誰當成爐鼎!”
清越的聲音如玉石擊地,不容人質疑 。
李授之心中暗罵一句,面上笑道:“空懷師弟,我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那麼激動作甚?”
鵝毛大雪紛飛的昏暗天空飛過一只五彩鳥,五彩鳥落到枝頭,張口吐人話。
“諸位不必再爭,宗主請諸位去大殿。空懷長老、子皈長老,你二人先前,宗主要審問你二人。”
大殿里,清韻宗長老全部在場,南澤坐在主位,見風長安進來,當即拍紅木扶手,劍眉橫起。
“空懷長老,你該當何罪!”
風長安進殿后,為方便審問,便和云詡分開,單獨帶入大殿。
甫一進大殿,劈頭蓋臉就是一句恨其不爭的怒斥,風長安心有怒火,卻不得發作,只能握緊拳壓制,低下頭,緩緩行禮。
“拜見宗主。”
“拜見什麼?甫一出現,就鬧出這種笑話來!”南澤私底下一口一個小師叔親熱,碰上正事,也是翻臉無情之人。
他雖懷疑事情是否真如李授之所言,可如今,為了安撫各位長老,給宗內上下一個交代,也只得如此審問,高聲呵斥。
“一方長老所言是否屬實,你確實做了出格之事?如實回答。”
風長安看向站在大殿一側的李授之,李授之轉著手上的念珠,見他看來,露出無能為力,不能幫忙的表情。
咬緊牙關,風長安想著道侶鍥,半跪在地,生硬道:“是,我認罪,但憑處置。”
南澤霍得站起,他沒想到小師叔承認的這麼干脆!知法犯法!
“你!你!”連道兩個你字,南澤氣得說不出話,在他印象里,嚴厲十分的小師叔是非常克己復禮的,斷不會如此荒唐。
可事實一擺在眼前,他居然真的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李授之朝殿內一個長老使了個眼色,那長老立刻站出,揣修躬身行禮后,嚴肅道:“空懷長老死而復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可他做出如此之事,實在令人發指!
本長老以為,空懷長老雖對清韻宗做出了大貢獻,但過比功大,應處予重罰!”
南澤目光凌厲:“你認為什麼重罰合適?”
“按照宗規,凡是犯了七大出之一,當以誅仙臺剔除靈根為標準處置!”
殿內頓時響起竊竊私語,紛紛倒吸了口冷氣。
空懷長老二十年前就是個出竅強者,如今怕是更強大,若是剔除他靈根……無疑從云端摔到泥潭,淪為廢人。
這……這……簡直不敢想象。
風長安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顫,他看向提議的長老,唇線抿直。
第111章 自證
按照宗規, 確實如此。
風長安反駁不了。
解釋?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事實本就是他越界了。
“空懷長老, 你有什麼想要辯解的?”南澤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洶涌澎湃,他坐下, 隱藏在袖中的手握緊了扶手。
風長安長嘆了口氣,垂下頭,輕笑了聲,搖頭道:“無可辯解。”
短短八個字,破開胸口, 酸澀的從胸腔竄出來, 竄的風長安鼻子有些酸, 溫熱的液體仿佛要從眼眶流出來, 他睜大了眼睛,才壓下這股溫熱。
“自知有罪,令宗門蒙羞,但憑宗主處置。”
風長安說完這句話,鼻子又是一酸, 莫名其妙覺得很委屈。
什麼道侶鍥, 他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都沒搞清楚, 就要被迫承受壓根記不得的那二十年犯下的錯。
誅仙啊, 淪為廢人啊。
風長安神情恍惚, 他想了想被誅后的日子, 估計不會有一天好過, 或許連乞丐都不如。
盡管如此,他也沒想要逃罪,逃的了一時,難道逃的了一世?不可能的,只要逃罪,就會被整個修仙界辱罵追殺,直至死亡。
南澤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當真一點也沒有?”
他不相信,小師叔一點辯解都沒有,那怕只有一點,他也能給小師叔減刑,至少……至少保住靈根。
修為沒了,可以重頭再來,靈根沒了,那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了。
南澤雖是宗主,但他同時也是有私心的人,而并非只是按規矩行事的冷漠機器。
李授之聽到這里,捻念珠的手指頓住,眼神冷了下來。
南澤,這是想包庇?
“無。”風長安仍低著頭,半跪著的身影在一眾仙風道骨的長老面前顯得十分單薄,脆弱而致命的后頸暴露在空氣中,只需要簡簡單單一劈,便能了解他性命。
”好,很好。”南澤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倦,片刻,復又睜開,“來人,帶下去,關入水牢,七日后誅仙臺剔除靈根,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