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致遠?”風長安又道。
葉樺抿緊唇,就在風長安以為他不會作答時,開口道:“上次登云臺確實是明致遠指使我干的,他想要我毀了你靈根,讓你被趕出清韻宗,成為凡人。
還記得你入宗時,扇了他一巴掌,他記仇到現在。”
風長安早知是明致遠,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這種小打小鬧,不足為患,他看重的是千手觀音這事。
“那個女的,是你什麼人?”風長安指了指隔壁牢房里蜷在一起的女子。
聽到這句話,葉樺眼睛一亮,他快速扒在欄桿上,神色激動,“她怎麼樣?有沒有事!”
風長安側身打量女主一番,搖頭道:“情況不太樂觀。”頓了下,繼續道,“她以前是不是中過蠱毒?”
葉樺苦笑:“是。”
“她是你什麼人?”
“我姐,親姐。”
風長安倒是沒想到是親姐,多看了那女子兩眼,風長安道:“她沒犯什麼錯,關兩天就能出去,到時候,我想辦法給她治一下,你也不用太擔心。”
“可以徹底治好?”葉樺眼睛睜大。
“徹底治好這個我沒把握,但可以一試,幾率很大。”
“那就好,這就夠了……”葉樺喃喃自語,他兀自嘀咕了會,抬頭笑道,“我覺得你是個好人,至少現在看起來是。”
被發好人卡,又被說至少現在看起來是好人,風長安失笑,沒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上多耗費時間,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要放走千手觀音?誰在背后逼你嗎?”
“沒有人逼我……”葉樺打了個哈欠,有些疲倦,“我自愿的,我聽說千手觀音制造的幻境可以讓人沉溺其中,死而不醒。因此,我放走了它,想讓它編織個美夢。
”
風長安緊緊盯著他:“哦?是嗎。我怎麼聽我師尊說,你是把千手觀音帶給了一個黑衣人。”
“你是想說我和那個黑衣人之間有什麼交易?”葉樺手腳皆戴著鐵鏈,一步步移回角落,蹲下,“那是我和他的交易,跟你沒關系。”
風長安瞇起眼睛,正想說什麼,葉樺把身體一轉,面對著墻,語氣生硬。
“你問也問得差不多了,趕緊走吧,別打擾我休息。”
見對方抗拒,風長安無法再深入套話,等了會,只好離開。
等閑殿一片漆黑,風長安恢復原樣,徑自回到房間,準備點燃蠟燭。還沒點燃,背后忽然襲來一陣寒氣。
寒氣靠近風長安時,出于防備,風長安想也不想的直接一個轉身側踢。
出腿又快又狠,即將擊中目標時,被人擒拿住,與此同時,房間燈光亮起。
借著燈光,看清源頭,風長安皺眉,“怎麼是你?”
云詡放開風長安襲擊來的腿,上前兩步,仔細看了圈面前的人,道:“醒來沒看到師尊,還以為師尊走了。”
“都說了,不走了。”風長安實在難以理解云詡的想法,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的人,怎麼還離不開。不管云詡,風長安快速沐浴完畢,想休息。
他恢復原身不久,精神疲倦的很,實在沒有精力再去蹦跶。
剛躺床上,還沒躺下去,就被人拉了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風長安揉了揉眼睛,不瞞道:“你怎麼還不走啊?”
“師尊起來,先把頭發擦干,會頭疼。”云詡盯著風長安濕噠噠的頭發。
風長安一心只想睡覺,煩躁的拍開云詡拉著他的手臂,往被子里一縮:“滾吧,我要睡覺。
”
“師尊……”云詡舊疾復發,全身冰冷,他蹙著眉,看著把自己團成一團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接著,伸手把被子里的人一把撈出來,冷聲道,“沒擦干,不許睡!”
寒意貼在腰身,透過布料,都能感受到。風長安被冷的清醒了點,睡意朦朧的抓起身側的枕頭就往云詡頭上砸,“你神經病啊,我就要睡覺!”
風長安起床氣很大,六親不認的那種。
枕頭即將砸到云詡頭上時,云詡側身避開,仍緊緊摟住風長安,單手用毛巾擦頭發。
其實可以直接用靈力直接烘干,但他現在舊疾復發,靈力止滯,基本處于半廢狀態,還不如毛巾管用。
風長安感覺頭上有什麼東西蹭來蹭去,攪得他煩躁的很,伸手就拽開,拽地上丟了。
真是不好伺候。云詡長嘆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放開風長安,起身打算去拿新的毛巾。
他一放開,風長安就重新栽回柔軟的被子里,等他回來,留給他的就是一個縮在角落里、裹得嚴嚴實實的團子。
云詡:“……”
連人帶被子一起拽到床邊,想掀被子,卻不料風長安似乎早有所防范,死死拉住,掀了兩次,沒掀開。
云詡無法,只好轉身找了個空碗,端著碗冷水,坐回床邊,他道:“梅子酒,喝嗎?”
床上那團動了動,睡意朦朧的從被子里探出個頭湊碗邊聞了下,縮著頭又想縮回去。
云詡眼疾手快的對準他額頭貼上張鎮安符,這才終于搞定這個□□煩。
旭日東升,風長安醒來,想起昨天晚上,后悔不已的揉頭,他該早點把云詡趕出去才是,現在可好,形象全完了。
環顧房間,只見云詡乖巧的趴在桌前小憩,還未醒來。
陽光從菱形葉間穿過,斑駁的圓點落到窗邊,朝里,零星于暗紅桌面,散落在云詡干凈的側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