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許多事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快得抓不住。“要是我師尊在就好了,他一向喜歡跟人叨叨……”
風長安看著南澤, 笑著搖了搖頭:“大師兄確實如此, 他最是閑不住嘴, 當年還說要埋壇新酒, 百年后揭開……”
說到這里,風長安說不下去了。
有什麼好說的,除了他和李之授,沒人活下來。說著心里堵的慌,就像是被團棉花堵住, 一口氣上也不來, 下也不去。
風長安抬腕端茶,抿了一口, 垂下眼瞼, 神色莫測。
“一方長老最近怎麼樣?”
一方長老指的自然是李之授, 風長安懷疑他, 此時連師兄都不再稱, 而是直接長老。
一一畢竟當年一戰只有他活著回來。
至于自己,風長安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已經死了的,至于怎麼活過來的,風長安想著生死鍥,也知道這肯定跟云詡脫不了干系。
不過他現在還想不起那二十年發生了什麼事,問云詡,風長安還沒考慮好要不要問。
說實話,他有點害怕記起這二十年,總覺得有什麼大事。
南澤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制什麼:“聽其弟子說他在閉關。不過,我去看了,他沒在宗內。師叔,容我說句冒犯的話。”
風長安:“你說。”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南澤扳著手上的白玉指環,“為什麼當年只你們活著回來了?師尊、師伯他們全死了。我并不是懷疑師叔,我知道師叔修為是當時去往一線天戰場最高的人,我只是想不通……”
“想不通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風長安抬眼,看他一眼。
那一眼并不凌厲,卻讓南澤一下子挺直腰板,“是。
師侄不明白,為什麼你這個時候才回宗,按說,應該是第一時間就回宗。”
南澤多年沒見過風長安,在他印象里,風長安早就是個死人了,跟他師尊、還有那些師伯、師叔一起立在祠堂里。
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風長安這麼多年一直在清韻宗,還在暮山老祖的見證下,和自己那個不省心的子皈師弟結為了道侶。
當然,他想不到,失去記憶的風長安也想不到。
風長安擰起眉頭,苦苦思想半響,愣是對這二十年沒有印象。
一片空白的二十年記憶上只橫著兩點,一點是白雪皚皚的武極山,等云詡回家;另一點是除夕再次死亡,和081的談話。
除了這兩點,風長安實在想不出更多的東西,心中煩悶,嘆了口氣,“本該是該第一時間回宗,但中途出了點事。另外,我三年前就回來了。”
南澤楞了下:“三年前?難道你……”瞇起眼睛,南澤想到當初子皈師弟執意要收風長安的場景,“是我猜的那樣?真的是師叔?”
“是我。”風長安搖了搖頭,扶著額,苦笑一聲,并不否認。
南澤表情僵硬,有點難以接受,任誰師侄變師叔,也承受不住吧?扯了扯嘴角,南澤道,“師叔,你為什麼不直接點明身份,你這樣……”讓我們小輩很著難!
南澤回想自己當初夸獎、點撥師叔家場面,整個人都不好了。
風長安心道:要是當初就點明身份,你就能看到我棺材了,還是紅色那種,喜慶。
不等風長安絞盡腦汁的解釋,南澤就腦補了一系列陰謀詭計,他神色嚴肅道,“師叔,你是不是也懷疑一方長老,所以特地隱藏身份調查?”
風長安:“……”尷尬的點頭。
南澤沒看出他的尷尬,接著說:“其實我早就懷疑他了,只是一直沒有證據。我上任宗主這些年,他一直從中干涉宗內事務,實在可疑。”
“另外,他好像很看重子皈師弟,子皈師弟的一舉一動他都關心的很。”
風長安疑惑的嗯了聲:“很關心?”
“是。”
這就有點奇怪了……風長安陷入沉思,片刻,他問了個跟上個話題毫不相關的事,“云詡是什麼時候改道號的?”
南澤有些意外師叔居然不知道,他以為師叔回來后,子皈師弟該是解釋過了。
“大概是十幾年前吧,現在……咳……”南澤斟酌了下詞句,想將沖擊力降到最低,“是暮山老祖的關門弟子,道號師叔你也知道,已經改成了子皈。”
“暮山老祖的關門弟子?”風長安危險的瞇起眼睛,他想起一個人。
“正是。”南澤應道,“不過宗內鮮少有人知道子皈師弟已經轉拜暮山老祖,只知道他改了道號。”
暮山老祖極其低調,自從上任,也就是南澤師尊死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露面。他座下算上后來收的云詡也不過三人,行事也都低調。
座下又收了誰,暮山老祖不提,其他弟子也不會多嘴,以致于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暮山老祖座下究竟是那幾個弟子,連個名頭都叫不出。
風長安磕下茶杯,臉上沒什麼表情,平靜如水道:“怎麼我聽說暮山老祖的關門弟子名喚云長?”
南澤怔愣片刻,仔細想了又想,皺眉道:“師叔是從哪里聽說的?暮山老祖座下可沒有這號人物。”
語氣無不疑惑,就差沒寫四個大字貼腦門一一你被騙了。
“這樣麼……”嘴角上揚,風長安扯出模笑容。
時間倒退,郭家村,白衣少年笑著自我介紹:“我乃暮山老祖關門弟子,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