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長狠狠瞪他,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前面的人上完香,輪到他了。
云長只好作罷,上前幾步,把香插進香鼎中,不過他并未祈福,只是近距離,細細打量千手觀音。
眼前煙霧繚繞,緩緩攤開一幅畫,畫中景象旖旎,層層紗幔礙眼,撩開緋紅紗幔,入眼的是昏暗房間。
昏暗房間半開著窗,靠窗有一書桌,書桌上擺著一摞書籍,有人坐在書桌前,點著微弱的燈看書。
聽見響動,那人支棱著身體,側著臉回頭看他。
緩緩的,像是初春抽出的嫩芽兒,他抿嘴輕笑了聲,道:“你回來了。”
青年從書桌前站起,他穿著不合身的白色衣服,緩緩走到自己面前,拽著一室燈火。
青年輕輕勾住自己脖子,把他拉低了點,踮起腳,湊到自己耳邊道:“想你了。”
青年的聲音冷冽,說著情話,卻別樣的動聽,如風穿過空谷般輕飄飄,帶著空谷幽蘭的甜澀。
青年見他不說話,又道:“你怎麼不說話?”說著話時,青年仰著頭。由于他是歪著頭的,寬大的衣服從低的那邊一一滑一一落,露一一出瓷一一白的肌膚。
云長只感覺熱氣騰上臉,有些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或是幻境,他盯著青年的臉,一聲也不敢吭,手臂僵硬的垂在身側。
青年勾著他脖子,把他拉的更低了,輕輕吻了上來。
觸感太過真實,即使知道是假的,也不可制止的陷入。
云長愣住,他緩緩回摟住青年的腰,唇一一晉江一一齒一一之不一一交一一可以一一纏一一描述。
紅紗翻飛,夜風從半開的窗送進夏花的清香,喘一一息一一聲近在咫尺,就在事態要深入時,一個刻意壓低的清亮聲音打破這一切。
云長回神,眼中迷離盡散,神智清醒過來。
風長安見他看著千手觀世音一動不動,擔心出事,暗中點了清心咒,把他搖醒了。
“云長,云長?你沒事吧?”
云長搖頭,耳垂卻有些泛紅,他壓下那點旖旎,用心念道:“小心,有幻境。”
聽聞千手觀世音千手千眼,能利益安樂一切眾生,隨眾生之機,相應五部五種法,而滿足一切愿求。①
風長安自然注意到他不正常的反應,奇怪的看著他泛紅的耳垂,風長安用心念回道:“幻境?那你看到什麼,怎麼耳朵都紅了?”
云長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他目光刀子一樣戳著風長安,惡聲惡氣的用心念道:“多管閑事!”
他雖長得像云詡,但風長安并不懼怕他,只意味深長道:“年輕人,很正常,但是一一云長,要節制。”
云長頓時覺得熱氣把臉都騰紅了,火冒三丈,他陰惻惻的回道:“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小小年紀,去哪里鬼混的這麼多破事。”
他心想:風無止,你給我繼續蹦,繼續作,等危險過了,再收拾你。
風長安自然不知道對方要收拾他,目送對方出列,站在旁邊等他。
風長安把香插在香鼎里,信口胡謅:“信男王小二求觀世音保佑,發大財!”
話音剛落,風長安眼前出現一堆金銀珠寶,他被人推著送到馬車里,一路顛簸到一處華麗的府邸。
然后下馬車,他發現自己穿了身閃瞎眼的法衣,衣服上盤著各種名貴珠寶,腰間四、五個儲物袋。
抬起手,手上滿是儲物戒、病態白的手腕上套著一個接一個儲物手鐲。
伸臂搖了搖手,霹靂吧啦的撞擊,發出清脆的、充滿著有錢氣息的聲音。
風長安:“……”
幾個小廝從華麗府邸沖出來,高聲叫著:“老爺!老爺!老爺回來了!”
風長安:“……”這幻境有毒,充刺著金錢的腐朽。
幾個小廝連推帶拽把風長安拉進府邸,甫一進府邸,幾個身著暴露的舞女就從前堂冒出,在琴瑟中翩翩起舞。
風長安被他們圍著簇擁到飯桌前,幾個舞女或坐或靠在他身上,纖纖玉手夾起桌上精致的菜往他嘴里喂。
“啊,小二,張口。”舞女道。
風長安被她嗲里嗲氣的聲音嚇得身上直起雞皮疙瘩,推開身上的人就要走。
舞女被他推得坐地上,梨花帶雨的哭:“小二,嚶嚶嚶……”
風長安腳步一度,面無表情的蹲下身,要拉舞女起來。
舞女接機攀住他肩膀,窩到他懷里,沒骨頭一樣軟在風長安懷里:“就知道老爺不會不理我,老爺真好……”說著,嘟著紅唇想要獎勵風長安一下。
風長安側頭躲過,毫不留情的推開她,忽略她那聲好痛,站起身,要往外走。
剩下幾個舞女連忙拉住他去路,巧笑嫣然道:“老爺不喜歡姐姐,看看我們可好?”
風長安認真的看著面前幾個舞女,道:“說吧,你們是不是《西游記》里的那幾個蜘蛛精。”
幾個舞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刷刷搖頭,統一道:“老爺!我們都是你的小妾啊!”
“我是八夫人。”
“我是十六夫人……”
“我是七夫人……”
風長安:“……”生無可戀,想拿頭哐哐哐哐撞墻。
風長安眉毛一挑,挑起凌厲霜雪,冷冷道:“都給我滾開!”
幾個舞女被他吼得渾身一顫,趕緊讓開,見他已經走出門,還不死心,追上來,嗲聲嗲氣道 :“老爺,出去玩,早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