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長安掙開云詡的手, 回頭看了眼陷入汪洋大火的木屋, 木屋火光沖天,著實奪目。
云詡被他掙開,也不惱,徑直向前走,拾階而上。
風長安多看了會,他已爬了十幾步臺階,匆匆追上,好奇道:“師尊?你怎麼知道是走火入魔的?”
“看出來的。”
風長安:“……”
“可為什麼我看不出來,其他人也看不出來,我們都見他日日掃地,也沒看他那里不對勁。”
“因為……”云詡話語頓住,他想解釋什麼,但又顧忌自己身上的異端,咽回去了。
“三年之約你有什麼打算?”
對方話題太跳躍,風長安啊了聲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師尊,你怎麼什麼都知道。”暗自嘀咕一句,風長安道,“沒有計劃,我都不知道葉樺是誰。”
“葉樺,道號尚客,內門弟子,假丹中期實力。一一你不是對手。”
“那弟子怎麼辦,戰帖還能退回去不?”
“現在不能。”云詡向風長安投去憐憫的眼神,“等死吧。“
風長安:“……”
“你可是得罪了誰?”云詡漫不經心的又問,他聲音很輕,散落在空氣里,有些縹緲。
“ 不知道,師尊這是要幫弟子?”少年雙眼亮晶晶的,“多謝師尊!”
“并沒有,為師只是隨口問問而已。”
081十分應景的接嘴:“腦補是病,得治。”
風長安嘴角抽搐了下,放慢腳步,大概拉開十米左右的距離,云詡停下腳步等他,在他磨磨蹭蹭好不容易跟上時,云詡道:
“明早卯時起床,正式修煉,百鶴學堂那邊課程已全部取消,這三年你就跟著為師走。”
風長安驚訝無比,下意識去看他臉色,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神情。
“師尊?”
“嗯?有事?”
風長安試探道:“弟子問個問題。
”
“問。”
“請問師尊有道侶嗎?”
云詡腳步微妙一頓,若無其事的往上走:“問這個做什麼?”
風長安尷尬的伸手摸了摸鼻尖:“弟子只是見很多長老都有道侶,好奇師尊有沒有。”
說完這話,風長安屏住了呼吸,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天上飛起蒙蒙細雨,這些天陰雨連綿不絕,本來今日還出了點太陽,以為要晴了,現在又陰下來。
細雨打在云詡臉上,冰冷,他沉默良久,道:“有。”
語氣很堅定,不帶半點遲疑。
風長安臉上的笑容僵硬,他裝作一副驚喜的模樣:“弟子從未聽他人說起過,師尊,師娘在何處?弟子想要準備點禮物去拜訪師娘!”
師娘二字,風長安咬得死死的,特意強調娘字。
他還不死心,不接受自己和云詡莫名其妙就變成道侶了。
睡了一覺,起來和師尊,呸!徒弟結為道侶了,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只覺得自己耳朵出問題,或者腦袋進水。
云詡咬著唇,垂下眼眸,只管悶頭向上爬,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思。
爬了幾步,干脆消失,把便宜徒弟丟了。
風長安跟他相處多年,自然知道對方的一些小動作,比如怕痛,比如一被人戳中痛處,就會玩失蹤,再比如怕喝藥,喜歡把藥偷偷摸摸倒花盆里,裝喝。
如今他不回答這個問題,想來也是戳中痛處了。
風長安琢磨著這不對勁啊,前面云詡改了道號,后面直接變道侶。
如果說是因為要結為道侶改道號……貌似也說得過去。
畢竟修仙界雖不禁止師徒結為道侶,可也不支持,甚至持反對態度。
風長安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
可是……為什麼會從師徒變成道侶?
風長安邊往上爬邊想,他沒有修為,云詡又把丟在這里,只能自己一步步爬上去。
是那里出了問題?
空白的二十年在他腦海里一晃而過,風長安抓住了時間的尾巴。
他慢慢產生了個荒唐的念頭一一或許這二十年他一直都存活于世,借尸還魂說不定是在這期間,而借尸還魂后,他把這二十年的事忘得一干二凈了。
不然這生死鍥怎麼解釋?
可如果他當年并沒有死,那為何外界都傳他是二十年前死的,連墓碑都給他立上了。
風長安越想越煩燥,總覺得自己置身于一個恐怖漩渦中,漩渦背后就是一場吃人不吐骨頭的陰謀。
“081,我問你,我真的是二十年前死的?期間沒有醒過來?”
081道:“當然是二十年前死的,當年一戰,本系統都被炸毀了,還能不清楚?”
風長安點頭,一想確實,可過了一會,還是覺得不對勁。
生死鍥怎麼說?
生死鍥明明只有活著的時候才能締結,不可能他死了,還被人給套上生死鍥。
風長安心思活絡,他在生死鍥和系統之間權衡許久,心中那桿稱慢慢有了變化。
離等閑殿還有幾步之遙時,風長安看到云詡了,他正站在殿門前,見自己終于爬完臺階,轉身便跨進大殿。
這人真是別扭,既然擔心做徒弟的,半途為什麼還要丟了?
既然丟了,又何苦站在這里等。
風長安默默地翻了個白眼,怪脾氣,注孤生。
白駒過隙,五日后 。
晨光熹微,太極樁矗立在竹林中,昨夜接連下了好幾場小雨,今早的太極樁表面還有些濕。
這些太極樁是當初風長安立給云詡的,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