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艷的色彩潑墨般傾倒在人心,風長安也愣住了,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對方認出他了。
云詡,你個蠢貨。
第14章 天生反骨
風長安抿唇,低下頭,微不可見的,他嘴角揚起小小的弧度,只不過,那弧度太小,一閃而逝。
云詡先前被他的青冥所重創,之前又挨過一道天罰,按理說,根本沒有能力再承受他這道天雷。
天雷是用來考驗廣大修士的,每道天雷都應由修士自己承受,若是借助外物或者他人代其承受,雷劫相應增大十倍。
十倍,豈會說著玩的?
不知多少投機取巧的修士死在這上面。
替一個素未謀面的人擋雷劫,云詡瘋了嗎?!
風長安真想扳開他腦袋看看,看腦袋里面裝得是不是全都是傻兔子,所以他這人才傻兔子一樣,善心亂發,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換作幾十年前,風長安不抽他才是怪事,我是這麼教你的?
凡事量力而行,思量!思量!再思量!
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切不可意氣用事,卷入危險風波中。
蠢兔子,這些你都記到那里去了?那天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火勢減弱,天雷消彌,塵埃落定,證道臺重新清楚起來。
眾人只見證道臺一個背部血淋淋的青年半彎著腰護著那少年,殷紅血液把他白袍都浸濕了,順著衣袍滴落在地,血液滴在地上,瞬間被高溫烤干,留下個紅色斑點。
新招一屆弟子目瞪口呆的盯著青年:“他是誰?這可是天雷,他怎麼擋下的……他不痛嗎?看著就痛……”
一眾長老、執事弟子在火光出現的剎那就變了臉色,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子皈長老是什麼人?
陰晴不定、偏執極端、殘暴、邪性至極、喪盡天良的一個天才瘋子。
他雖像他師尊那般卓越,可他的品行完全不如他師尊,惡劣的品行把他耀眼的光芒盡數掩蓋,晦暗無比。
假使他還有什麼光芒,那光芒一定是黑的,黑的發濁。
世有太極,陰陽兩面。
清韻宗眾人早劃好界線,空懷長老占白,子皈長老占黑。
子皈長老就像他師尊的另一個面,穩穩占據黑色那半,他什麼路都不看,什麼路都不走,只盯著絕路走。
他就是天生反骨,本性叛逆,條條框框與他如同虛設。
大浪淘沙,強者為尊。
這種人,本該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可在這種背景下,他卻以這種極其叛逆、極其偏執、極其極端的方式順勢崛起。
他崛起的速度讓人心驚,短短二十年,就從一個死了師尊的親傳弟子坐上清韻宗核心長老的位置,還一舉平定了玄武洲的動亂。
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想來也不過如此了。
云詡雙臂輕輕箍著風長安,看似隨意的動作,卻讓人根本無法掙開。
“前輩?”風長安掙扎了兩下,沒掙開,他停住掙扎,伸手搖云詡環住自己腰的手,“前輩,你沒事吧?你……”
風長安的話還沒說完,青年突然悶哼一聲,然后,風長安就感覺后脖頸上落上一滴溫熱。
溫熱的,分明是血。
風長安心陡然一緊,語氣不自覺急躁幾分,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擔憂:“前輩?你怎麼了?!”
“沒……咳咳咳……”只聽一陣輕微的咳嗽聲,之后便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前輩?!”風長安實在著急,又叫了聲。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背后傳來的一聲極其細微的吞咽聲。
第15章 師徒名義
云詡這個人極其要強,凡事都不肯示弱,要爭個輸贏對錯,固執的很。
十倍天雷硬是傻乎乎的擋下,恐怕是受了重創。
風長安正疑心他是不是把口中血液咽了回去,青年已輕輕放開他,退后兩步。
“我沒事。”云詡搖頭,雙指并攏收回靈力,舒展開緊蹙的眉頭。
他輕聲道:“我剛才聽你說,你要拜子皈長老為師?”
風長安終于得以抽身,也許是習慣,第一時間就去查看云詡背后的傷口,即將伸手時,他怔愣住,快速收回手。
“怎麼了?”云詡回頭。
風長安啊風長安,你犯什麼賤,你和他師徒情意早就鬧崩了,不過掛著個師徒名義的牌子罷了。
你管他做什麼,又不是你求著他救的,求著他擋雷劫的,他自己圣母心軟,怪得了你?
反正誰死,他都死不了,你怕什麼?
風長安手指僵硬在身側,慢慢的又放松,他低下頭,垂著眼眸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輩定當銘記在心,日后涌泉相報。”
強顏歡笑畢竟不好看,他就特意低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是誠心實意的愧疚和感動。
“前輩說的不錯,小輩確實想拜子皈長老為師,不過子皈長老收不收還是另一回事。”
雷劫散盡,天空被先前破裂的伏龍陣法點上絲絲縷縷的青煙。
放眼往去,紅日已落入昆侖虛下,半隱于群山之中,絢爛的紅霞自群山中而出,飛滿西方群山。
絢爛紅霞映入云詡眼眸,泛起異樣光采,他道:“拜我,我收。
”
清韻宗等人豎起耳朵聽到這里,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心驚膽顫,他們的目光直勾勾戳著少年,又暗暗移到青年身上打量幾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