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蟄精通談判技巧,也很了解溫時,無需談愛與喜歡,他只要說出信息素紊亂癥真相,溫時就會留在他的身邊,哪怕是一生,溫時也會認定是自己的責任。
他卻沒有那麼做。
溫時大腦一片空白,他問:“那你以后還會找別的合適的Omega治療你的病嗎?”
其實沒必要問,溫時也知道答案,但他就是這麼固執且任性,非要聽到陸驚蟄說出口。
陸驚蟄看著溫時的眼睛,神情有些變化,不那麼心平氣和,準確來說是看起來不大高興,情緒很外露,他平常不會這樣。
他說:“我有喜歡的Omega了,還怎麼找?”
表情又收斂了些,好像說得很認真:“溫時,你告訴我。”
不會有別人,只有溫時。
溫時心中無邊無際的鈍痛緩慢變成了酸澀。
滿足溫時天真的、幼稚的、貪婪的愿望,喜歡溫時,愿意為他忍受痛苦,為了他而失去某些珍貴東西的陸驚蟄。
即使溫時幻想過很多次,陸驚蟄喜歡自己會怎麼樣,每一次寫日記都會想,但是真正的陸驚蟄要比想象中的夢好一百倍。
溫時仰起頭,他的眼也有些潮濕,聲音顫得很厲害,明明只是假設,好像也會身臨其境地感到痛苦:“那要是我以后聽到你的消息,你的死訊怎麼辦?”
陸驚蟄低下身,想了一會兒,很理智地說:“我以為你會忘了我。一個傷害你的人,總是會隨著時間而淡忘。”
在此之前的人生中,陸驚蟄沒輸過,溫時沒贏過。
陸驚蟄第一次甘心認輸,情愿以生命為代價讓溫時離開,溫時也不算贏。
因為陸驚蟄想錯了,溫時喜歡他,喜歡的要命。
溫時聽完后低下了頭,他穿著單薄的浴袍,衣服松松垮垮,露出后頸和蜿蜒的背脊曲線,白的像雪,稍微碰一碰就要融化了。
陸驚蟄看不清溫時的神情,以為他不高興了。
但溫時只是挺直了后背,往上勾住了陸驚蟄的肩膀,很少見地主動吻住了對方的唇。
陸驚蟄也沒預料到,但很迅速就回應了,好像對溫時的唇,溫時的身體,溫時的信息素念念不忘。
這一次的吻,陸驚蟄沒有那麼紳士有禮了,他很用力,像是要將溫時全部占有。
在陸驚蟄的吻中,溫時逐漸失去自我,但他也不想挽回,就這麼放任著,沒有做出任何努力。
這一吻直到溫時呼吸困難才結束。
溫時的嘴唇變得很濕,連呼吸都熱了起來,他攀在陸驚蟄的肩背,濕漉漉的嘴唇貼在陸驚蟄的側臉:“西河很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陸驚蟄將溫時放在自己腿上,以一種完全占有的姿勢抱著他:“溫時,你在停下車的時候,就跑不了了。”
溫時就不說話了,他的臉埋在陸驚蟄的胸膛里,這麼抱了好一會兒后,忽然問:“你最近還在失眠嗎?”
陸驚蟄稍稍松開了手臂,溫時仰起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陸驚蟄才說:“嗯。睡得很差。”
溫時抱怨地說:“又騙我。”
真的騙了很多次。
又眨了眨眼,臉頰很紅,有些赧然:“真希望你能睡得好。”
對于溫時而言,陸驚蟄可能太遙遠了,是人生中與正確無關的選項,很困難的那種,溫時也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自己會矢志不渝地愛一個人。
可喜歡是沒辦法的事,無法由理智決定。
松垮的浴袍終于徹底解開了,甜的草莓香氣充盈在房間中,溫時毫無保留地擁抱了陸驚蟄。
春天是會過去,春天總會再來。
第67章
溫時不知道具體的時間,總覺得眼前的、感受到的像是夢的延伸,但他知道是真的。
房間里安靜極了,昏黃的壁燈亮著,燈光映在溫時的臉上,低垂著的睫毛落下一片很淡的陰影,看起來柔順至極,是全世界最純真的人。
陸驚蟄吮吸著溫時的嘴唇,雙手緩慢地往下移動,撫摸著溫時的脊背。
兩人的影子慢慢交疊在了一起,搖晃著,反復著。
溫時模模糊糊間和陸驚蟄擁抱與親吻,以及做一些更親密的、不屬于義工服務范圍,被醫療道德準則所禁止的時。
但他們是情人,也是愛侶,所以做什麼都行。
溫時躺在床上,斷斷續續的發出一些曖昧的聲音。他的嗓音很甜,也很軟,半搭著眼簾,不想也不愿完全掙開,只能看到陸驚蟄結實的胸膛。
空調開著適宜的溫度,溫時的體溫卻一路攀升,像是發著一場高燒。
床頭柜的手機忽然開始震動,溫時本來沒注意到,后來又響了好幾下,他才意識到是電話,隨意推了推陸驚蟄的手臂,怕對方錯過要緊的事。
陸驚蟄和溫時對視了一秒,還是接了,但是正在做的事沒停,只是慢下來了,沒有那麼激烈了。
陸驚蟄講電話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冷靜又理智,和對方進行一場工作上的談話。
溫時呆住了,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很費力地抬起手,抵在陸驚蟄的肩膀上,把他往外推,想讓他停下來。
但溫時的力氣本來就無法和陸驚蟄相比,更何況是這種時候,簡直像是蚍蜉撼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