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實在太久沒有過發情期了。
去除標記對腺體的傷害很大,本來需要時間修養。但來到西河后,溫時就投入了治愈陸驚蟄的治療療程中,服用藥品,每天都在透支信息素的分泌,腺體過度使用,身體達不到發情的要求。重新治療后,溫時再服用的藥物都用于護養腺體,但恢復健康尚且需要一段時間。
沒有人能預測到溫時會什麼時候發情。
溫時偏過身,陸驚蟄才看到他的臉,潮紅色從溫時的脖頸蔓延至臉頰,甚至耳垂、指尖。溫時想要靠近陸驚蟄,他們之間的距離那麼近,一伸手就能握到,他卻被什麼拽住了,不得不困在原處。
溫時的脾氣實在很好,這樣也沒發脾氣,而是百折不撓似的重返往復,一直沒有放棄靠近陸驚蟄。
車速更快了。
試了好幾次后,溫時才意識到什麼,迷惘地低下頭,順著安全帶往下摸索。
“咔嚓”一聲后,卡扣解開了,束縛也消失了。
信息素的味道近乎凝聚成實質,環繞在陸驚蟄身邊。
溫時想圈住陸驚蟄的手臂,靠上去,他也正在那樣做。
陸驚蟄說:“溫時,你……等一下。”
距離最近的便利店還有十公里,里面一定會出售Omega抑制劑,只需開八九分鐘快車就能到。
但溫時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也想要點燃陸驚蟄,遵從天性,靠近喜歡的Alpha。
陸驚蟄踩下剎車,合上敞篷,停靠在了路邊。
溫時撲了上來,陸驚蟄身上又很淡的雪的味道,在夏日里不算明顯,但冷的雪讓溫時依戀。所以他用熱的嘴唇貼上了陸驚蟄的下巴,吻得很沒有技巧,也很用力。
陸驚蟄垂著眼,與溫時對視。
溫時的眼眸失去了焦距,濕漉漉地蘊滿了水汽,纏綿地望著陸驚蟄,也只望著陸驚蟄。
沒有人會不為此心動。
陸驚蟄似乎是天生的鐵石心腸,竟不為所動,他稍用了些力,扣著溫時的下巴,冷靜又理智地問:“溫時,你會不會后悔?”
溫時緩慢地眨了幾下眼,什麼都沒說。
他好像很沒力氣,努力靠著陸驚蟄,但只有那麼幾秒鐘,一放松就往下墜,不得不抓緊陸驚蟄的手臂,臉貼著腕表的表盤,微微皺起眉,眉眼間全是委屈:“好冰。”
陸驚蟄抬起右手,掌心托住溫時的臉頰,神情認真,繼續問:“后悔了是不是又要哭?”
溫時已經說不出話了,含含混混地搖了搖頭,試圖表達自己的意愿。
陸驚蟄拽下了溫時的發圈,長而柔軟的頭發傾瀉而下,四散在陸驚蟄的手臂間,看起來混亂而曖昧。
“后悔也晚了。”
陸驚蟄可能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意志堅定,可以永遠有條不紊。他對溫時沒什麼抵抗力,從很早之前就是。
陸驚蟄打開車門,抱起溫時,將他放到了后座。
兩人持續不斷地接著吻,陸驚蟄的手伸進溫時的衣服里,粗糙的指腹壓在赤裸的脊背上,吮吸著他的嘴唇,不太溫柔,但也沒那麼兇狠。
比起性,溫時更想要的好像是吻,無窮無盡的吻。
溫時開始衣衫不整,但沒有真的脫掉衣服,他溫順地承受著渴求的吻。
車窗全關太過悶熱,而溫時的呼吸又很急促,所以打開了一道不大的縫隙。
灼熱的日光照了進來,將溫時的膚色映得幾近透明,能清楚地看到青灰色的筋脈,覆在薄薄皮肉下的骨骼的形狀,緊繃著的小腿的弧度。
陸驚蟄用的是手,抱著溫時,在他耳邊小聲說:“水這麼多。”
即使溫時殘余的理智很少很少,還是會為了這樣簡單的話害羞臉熱。
他睜開了眼,直視著窗外的烈日,被刺痛了也不移開視線,有點傻,還是陸驚蟄用手臂遮住了他的眼,溫時才緩慢地反應過來,摟著陸驚蟄的肩膀,很依賴似的埋進他的頸窩。
結束過后,溫時稍微好轉了些,但還是神志不清,全身高熱,全的能滴出水來。
陸驚蟄把溫時抱在腿上,Alpha的信息素安撫著發情的溫時,他知道溫時此時最需要的是安靜舒適的場所休息。
過了好一會兒,陸驚蟄將渾身脫力的溫時放在寬敞的后座躺平,自己去了駕駛座。
汽車重新啟動了。
溫時昏昏沉沉地躺在后座上,又困又累,又很想看陸驚蟄,勉強睜開了眼,視線卻很模糊。
車開得很平穩,但仍有很輕的、不能忽略的顫動,就像是陸驚蟄溫柔的撫摸,時刻充斥著溫時的心靈和肉體,一刻也沒有停下。
但溫時想要真實的那種。
他很小聲地說:“我想坐前面。”
因為用嗓過度,溫時的聲音很啞,殷紅的嘴唇開開合合數次,才說出這麼一句簡單的話。
其實他很少會提出要求,不想被拒絕。但這個人是陸驚蟄,溫時就沒那麼怕了。
陸驚蟄也聽到了,他回頭看了溫時一眼,似乎是拿這個人沒辦法。
停下車后,陸驚蟄打橫抱起溫時,將他放在了副駕駛的位置,系上了安全帶。
溫時的理智恢復了少許,嘴唇微微張著,很慢地呼吸著,汲取充滿陸驚蟄信息素的空氣,在體內循環往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