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的那麼傷心,那麼難過,讓陸驚蟄有點懷疑他不是自愿來的,或許用了什麼手段,畢竟他看起來太過脆弱。
但那個omega表現得很配合,很順從,沒有絲毫的拒絕。
陸驚蟄問他:“很痛嗎?一直在哭。”
他的嗓音里有很嚴重的哭腔,陸驚蟄懷疑他的眼淚把枕頭都浸透了,但omega還是要裝作鎮定自若,很小聲地說:“謝謝,沒有很痛。”
陸驚蟄漫不經心地想,等這次不科學的治療行為結束,就可以送他離開。
但沒有說出口,因為沒有必要進行那樣的交流。他們的關系過于疏遠,陸驚蟄看到有關他的報告,知道這個omega的名字,看過他的照片,卻不記得他的模樣。這個人是作為醫療輔助工具而存在在這里的,他們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見面,很大可能以后也不會再見。
直到陳尋得出最新的測試數據。
十六歲以后,這樣的簡單測試,陸驚蟄每周有三次,他對報告中的每一個指標都很熟悉,知道正常人的范圍,也知道自己有多不正常。
這次的數據向正常人的水平靠近了很多。
陳尋的表情近乎欣喜若狂了,他壓抑住喜悅,得出結論:“陸先生,雖然根據別的病例顯示,一般第一次的治療效果會很好,以后會逐步減弱,但這證明這次的治療對您確實有用。”
陸驚蟄半垂著眼,他并不表露出高興,就像之前嘗試過那麼多次失敗的治療,他似乎也沒有失望。
半晌,陸驚蟄看向陳尋,笑了笑:“辛苦你了,接下來的治療還要麻煩你。”
陳尋只說不敢,又躊躇片刻,問:“那我現在要上去檢查溫先生的身體狀況嗎?”
說是檢查,其實是為了記錄溫時的信息素狀況,以得到更準確的數據。
陸驚蟄想到那個哭的很難過的omega,他看起來沒什麼力氣,伏在床上時,連支起身體都很難,很大可能還沒有洗澡,身體沒有清潔,會混合著信息素和一些行為發生后獨特而明顯的味道。
他不想被人看到。
可能是真的覺得他有點可憐,陸驚蟄用陳述的語氣反問:“必須現在去嗎?”
陳尋便改口道:“也不是很著急,明天也可以。”
接著,他很有分寸地向陸驚蟄告辭,乘坐專車回家,明早再來。
陸驚蟄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會,他的心情很平靜,并且感覺到困意,但他沒有去睡,而是叫來吳管家,開始認真對待這次之前看起來不可能有效果的治療,問有關那個omega的事。
管家簡單敘述了整件事的過程,著重強調了結果,溫時完全是自愿前往這里。
陸驚蟄打斷他的話:“你是說,他有丈夫?”
管家頓了頓:“嚴格來說,已經沒有了。”
陸驚蟄抬頭看著他。
管家繼續說:“本來是和他的丈夫達成交易,他的丈夫沒有離婚的意愿,但保證會把溫先生交給我們。可是之后幾天,溫先生自己聯系上我們,說已經和他的前夫離婚,要了一筆錢,會無條件地配合您的一切治療。”
一個小時前,陸驚蟄以為他們不會再有第二次治療,他會放那個omega離開,如果他想要什麼,他都可以滿足。
但是現在,陸驚蟄沒有問那筆錢的數目,只是對管家說,再翻三倍,打到那個賬戶上。
陸驚蟄不是什麼好人,沒有很多好心。
他可能覺得那個omega有點可憐,但也只是僅此而已,沒有多余的憐憫可以給。
第一次治療結束后的第二天,溫時醒的很晚。
他在十二點之前洗了澡,將身體里的東西弄出來,換上干凈的床單,房間里沒有洗衣機,他甚至在浴室考慮了三分鐘要不要手洗換下來的床單,然后發現自己在自欺欺人,因為這棟房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醒來后的半個小時,溫時什麼都不想做,也沒有什麼要做的。
直到羅姨推開了門。
每天早晨,溫時的藥片都會和早餐一起送來,防止他忘記服用。
今天多了一個白色的橢圓藥片,是避孕藥。
溫時很少會有這麼不體面的時候,他靠在床頭,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睡衣,頭發很亂,垂在肩頭,眼睛是腫的,只是因為有人進來,勉強爬起來而已。
羅姨將藥遞給他。
溫時說:“我過一會吃。”
羅姨微笑著看他:“那我在這等您。”
她應該對溫時沒什麼惡意,當然,也沒有很多善意,似乎只是盡忠職守。
所有人都害怕溫時懷孕,omega太容易懷孕了。
但這個醫療輔助工具畢竟是活著的人,不是真的器械,使用后確實要處理一些額外的麻煩。
比起那位陸先生有了私生子這種小事,他們更擔心的是溫時懷孕后信息素會發生改變,很可能會延誤陸先生的治療。
溫時真的很困,他只想團成一團,縮在被子里睡覺,不想被任何人打擾,于是,他硬撐著爬起來,從九粒藥片里準備找出那一粒避孕藥,沒有和水,直接吞了下去,然后抬頭看了眼羅姨,問:“可以了嗎?剩下的我過會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