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相見歡》 第377章

《《相見歡》》第377章

    “殿下。”馮鐸低聲道,“先帝駕崩,令人猝不及防,但您得馬上把心神轉移到此事上來,您需要去見謝將軍一面。”

    馮鐸的命是和太子綁在一起的,李衍秋沒有留下遺詔,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牧曠達與蘇閥擁有“輔政”的資格,將會展開奪權的爭斗。

    蘇閥代表江州本地士人,而牧曠達則代表著西川的固有勢力,接下來的朝堂,將是這兩人的戰場。但不管誰勝誰負,蔡閆的日子都絕不好過,哪一方他都無法去拉攏,只能在這兩大派系之間小心翼翼地尋找一個平衡點。

    而唯一能保護蔡閆的人,放眼全天下,只有一個:謝宥。

    謝宥手握重兵,守護江州,只要他仍遵守黑甲軍的契約,蔡閆便至少是安全的,要動他,就得先治謝宥的罪。

    “你再不去。”蔡閆說,“連謝宥也保不住了。”

    馮鐸聽到這話時產生了短暫的失神,他無法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為什麼不殺王山,就會失去謝宥?

    “殿下。”馮鐸誠懇地說,“您累了,先休息吧。”

    “現在就去。”蔡閆顫聲道,“馮鐸,讓烏洛侯穆去我不放心,馬上就去。”

    馮鐸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瞬間如墜冰窟。

    “這……”馮鐸說,“殿下,您的意思是……”

    他馬上明白到,有些話,絕不能再問下去,否則只要蔡閆活下來了,死的就馬上是自己。

    “臣遵旨。”馮鐸說。

    “按你先前的承諾。”蔡閆說,“殺不了他,你便自刎謝罪,但現在你不能離開,孤身邊還需要你,現在就去安排。”

    馮鐸哆嗦著退了出去,離開東宮時,還在樓梯上摔了一跤。正日出時,好幾名黑甲軍侍衛眼看著馮鐸從樓梯上滾了下來,還未上去攙扶,馮鐸便踉蹌著爬了起來,更顯得臉色蒼白,額冒冷汗。

    接著,蔡閆又馬上把郎俊俠召來。

    “當初你說的都應驗了。”蔡閆沉聲道,“接下來還是按原先商量的做?”

    郎俊俠沒有回答蔡閆,反而問道:“你是真哭,還是假哭?”

    蔡閆頓時被郎俊俠一句話氣得全身發抖,說:“你……”

    “你現在必須去見謝宥。”郎俊俠說,“馬上。”

    “你陪我去。”蔡閆呼吸急促,答道,“我不敢與他單獨說話。他平日里話太少了,且話里帶著話,我總覺得他在懷疑我。”

    “是個人都懷疑你。”郎俊俠隨口道,“你越是沒底氣,他們就越懷疑你。”

    話雖這麼說,郎俊俠還是陪同蔡閆,前去見段嶺。

    “你恨我不?”蔡閆在車上小聲說。

    郎俊俠側坐在車廂內左側的位置上,望著車窗外的夜色。

    “把簾子放下來。”蔡閆又說。

    郎俊俠便把車上的簾子放了下來。

    蔡閆自言自語,仿佛陷入在一個漫長的夢里:“當初你說,牧曠達在我回來后,一定會設法謀害四叔,可有謝宥守著,他身邊又有鄭彥,究竟是怎麼會……”

    “他常年抱恙。”郎俊俠答道,“這一次,我寧愿相信與牧曠達沒關系。”

    蔡閆陷入了沉默之中,片刻后問:“昌流君去了哪里?”

    “不知道。”郎俊俠答道,“不過該出現的時候,他會出現的。”

    蔡閆又說:“這也就意味著,現在他身邊沒有人了。”

    “不要打什麼主意。”郎俊俠冷冷道,“這個時候無論下什麼決定都是愚蠢的。”

    蔡閆嘆了口氣,抬眼望郎俊俠,兩人目光一觸,郎俊俠便挪開視線,不與他朝相。

    “挺好的。”蔡閆突然說。

    郎俊俠眉頭微微一動,似乎不明其意,但沒有問。

    蔡閆又說:“這些日子里,我總在生氣,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

你從鄴城回來后,倒仿佛回到從前一般了。”

    郎俊俠沒有接蔡閆的半句話,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有點出神。

    “我倒是寧愿你像從前一樣,這麼與我說話,多說幾句,我心里還踏實點兒。”蔡閆說,“我知道你從鮮卑山里頭帶我回來的那天,便常常看我不順眼,仿佛看著我偷了本該是段嶺的東西。”

    “你待我冷嘲熱諷的。”蔡閆又說,“我反而覺得安全。到得后來,發現他還活著,你一句話不說了,我才怕。”

    “你怕什麼?”郎俊俠冷冷道,“怕我突然動手殺了你?”

    蔡閆微微笑了起來。

    馬車在路上走著,外頭陽光萬丈,黑色的車簾卻密不透風,擋得嚴嚴實實,逼仄黑暗的車廂內,蔡閆的后背被汗水浸透,郎俊俠的鬢角也滿是汗。

    這個車廂就像個埋死人的棺材,連呼吸都十分困難,令蔡閆快要窒息了。但他卻很滿意,非常滿意。他還記得回江州那天,自己與郎俊俠也是在這麼一個密不透風的車廂里頭商量。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馬車抵達將軍府,蔡閆正要下車時,郎俊俠突然道:“我聽說一件事。”

    蔡閆停下撩車簾的動作,郎俊俠說:“先帝駕崩時,玉璜不在他的身上。”

    蔡閆一只手縮了回來,說:“是的,玉璜在哪?”

    郎俊俠沒有回答,蔡閆說:“原本以為在枕頭下,或是太后收了起來。”

    “出來為何不問太后?”郎俊俠說。

    “那種時候,你讓我怎麼問?”蔡閆道。

    別人都在哭,只有蔡閆問玉璜去了哪兒,這事實在是不合情理。唯一的可能只有一個——被牧錦之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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