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餓了。”遲陸文往洗手間跑,“我洗漱,什麼時候能吃飯啊?”
“你收拾好咱們就開飯。”竇展回應了一句,不自覺地就笑了。
這種生活真好,穩妥又溫馨,竇展終于明白,這才是他一直以來都期待著的人生。
早上吃完飯沒聊多久就得送遲爸爸去機場了,遲陸文這個人就是那種最受不了離別的。
如果遲爸爸不來,他一忙活也就沒覺得多想家想爸爸,可人來了,還是轉一圈就走,遲陸文有點兒受不了。
“爸,你這是典型的撩完就跑。”一路上遲陸文都坐在后面靠著他爸委屈,二十好幾的大小伙子到了爸爸面前也變回了一個小孩子。
“瞧你沒出息的樣兒。”嘴上說著兒子沒出息,但心里也還是舍不得。
遲爸爸摟著兒子肩膀說:“難得休息了,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這幾天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我讓你姑姑從國外買了一堆保養品回來,估計這兩天你就能收到,到時候你跟小竇都吃起來,別看現在年輕,不早點保養的話,就你們這生活方式,肯定得未老先衰。”
“……爸,您能別這樣嗎?”遲陸文無奈了,苦笑著說,“我們身體好著呢。”
“你就嘴上說好!瘦得跟個猴兒似的,我一只手能捏死你。”
聽著那父子倆在后面聊天,竇展忍不住的想笑。
到了機場,又是一陣忙,手續都辦好了,遲爸爸準備去過安檢。
這場面讓遲陸文又想起當時在雷克雅未克機場跟竇展媽媽告別的時候,像他們這些人,一年到頭沒幾天能陪著家人,他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回家和他爸一起過年了,估摸著竇展更是。
遲陸文想起一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瞬間他眼睛就紅了。
“哎呦,這是咋的了?”遲爸爸看著兒子要哭,捏他肩膀說,“不行哭啊,一會兒被人認出來,看見你哭,你說丟不丟人?”
遲陸文忍著眼淚,抱了他爸一下,哽咽著說:“爸,那我這次演唱會你去不去啊?”
“去唄。”遲爸爸笑著哄兒子,“不是都答應你了麼!”
遲陸文總算開心了,點點頭,依依不舍地看著他爸。
“行,挺好的,小竇也挺好的,”遲爸爸拍著眼前兩個孩子的肩膀說,“你們在外面,就得互相照顧著了,有什麼事,跟家里說,千萬別自己硬抗,在外頭過得不開心了,就回來找爸爸,人這一輩子幾十年而已,什麼都不如一家人過得開心重要。”
竇展上前,擁抱了一下遲爸爸,堅定地說:“叔叔,您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讓陸文受委屈了。”
遲爸爸笑了笑,對此他是不信的,兩個人要相處一輩子,哪能沒點兒小摩擦,不過摩擦之后好好解決就不是問題。
“你們倆趕緊走吧,一會兒真被人看見了。”遲爸爸催促著孩子們回去,自己往安檢口走去。
遲陸文乖乖地站在竇展身邊,沖著他爸揮手,抽了抽鼻涕說:“好想回家當個啃老族,至少能天天看見他。”
竇展摟著他,笑了說:“要不你啃我吧,我想天天看你。”
遲陸文本來還在憂愁,聽見他這麼一說,突然就笑了出來,而且笑出了聲。
此時已經有人在看他們倆了,竇展覺得情況不妙,拉著人快步走向了停車場。
這一回是真的放假了,遲爸爸走了,工作也暫時沒安排,一回到家,遲陸文突然覺得少了一個人房子一下就空了不少。
他跟竇展都懶洋洋地癱在沙發上曬太陽,覺得這時候要是再有只貓就更好了,或者他要是能變成一只肥貓也不錯,曬著太陽享受生活,愜意,人生就此圓滿了。
“竇老師,我想明天去看看Kevin。”遲陸文說,“你有什麼安排嗎?”
說到Kevin,竇展看了一眼遲陸文:“我正好想跟你談談他的事。”
遲陸文一聽,緊張了起來,Kevin馬上就要手術了,他的計劃是過去陪對方做手術,但如果他要走,勢必得告訴竇展,可找什麼理由才能不讓竇展起疑呢?
遲陸文覺得以自己的智力夠嗆能想出沒有破綻的借口來。
“啊……聊什麼啊?”遲陸文咽了咽口水,眼神游離,心里發虛。
“你是不是知道Kevin怎麼回事?Buck那傻小子整天一副失戀臉,看得我鬧心。”
“我不知道啊!”遲陸文都答應Kevin不說了,但一想到Buck,覺得小帥哥真是太可憐了。
“你就幫著他騙我吧。”竇展早就看出了不對勁,畢竟遲陸文唯一有的那點兒演技還是他給調教出來的,想騙他可沒那麼容易。
“真的不是騙你,主要是我答應了Kevin不跟別人說的。”
完了,遲陸文想,我就知道我瞞不住。
竇展一聽,有戲,眼看著這家伙就招架不住要坦白了,他故意添了把火,假裝生氣嚇唬遲陸文:“隨便你吧,不說就不說,可能真的跟我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人家Kevin跟你才是一家的。”
他說完就往書房走,丟下一句:“我去找個電影看,你餓了就叫我,我給你做飯。”
看著竇展的背影,遲陸文心里的愧疚感已經快要爆炸了。
聽見書房關門的聲音,遲陸文生無可戀地倒在沙發上內心無比掙扎,究竟是背叛友情還是失去愛情?這個問題堪比哈姆萊特的生存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