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暴躁,我要是騙你的話,你也壓不著我啊。”竇展擔心遲陸文,不想再跟他媽多說廢話,“那我過去拿藥?”
“我去吧!你們這些臭孩子,要麼不來看我,來了就給我添麻煩!”薛女士嘴上抱怨著,但想著馬上就能看見兒子了,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等著啊,很快就到。”
竇展笑了,對著電話親了一口:“美女,兒子愛你!”
掛了電話,知道有救兵,竇展松了一口氣。
他回到樓上臥室,站在門口往里面瞧。
屋里的人一點兒動靜都沒有,竇展一探身子,發現遲陸文已經抱著被子睡著了。
剛才說讓他換睡衣也沒換,還穿著那身在外頭閑逛時的衣服,看起來怪不舒服的,可竇展是絕對不可能自己上陣給遲陸文換衣服的,男男授受不親,這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太不和諧了。
他靠著門框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人,對方小臉兒漲得通紅,睡覺的時候還皺著眉。
發著高燒肯定是不舒服的,竇展著急的看了眼時間,估摸著他媽到這里還得等一會兒,可看著遲陸文這麼難受,他也焦慮,索性輕手輕腳地進了衛生間,用冷水打濕了一條新毛巾,拿過去,小心翼翼地搭在了遲陸文的額頭上。
他的手靠近遲陸文的鼻子跟嘴唇,感受得到這人呼出來的氣息都滾燙。
竇展嘆了口氣,鎖著眉盯著遲陸文看。
人一生病,看起來就可憐巴巴的。
竇展坐在床邊看著遲陸文,覺得這個生龍活虎的小豹子突然變成了一只被剃了毛的小貓咪,滿臉都寫著委屈。
看著看著,竇展開始走神,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這些日子的接觸,他越來越喜歡跟遲陸文在一起,只是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太少了。
遲陸文是哪種人呢?竇展其實看得很明白。
遲陸文喜歡他,竇展知道。
之前遲陸文還嘴硬說是粉絲喜歡偶像的那種喜歡,竇展信了幾天,可也就幾天而已,眼前這個人不是個藏得住事兒的主兒,心里想著什麼,眼睛和表情全都表現出來了。
一開始竇展還在想應該如何委婉的讓遲陸文主動舉白旗,可現在,他發現自己變得無恥又貪婪,竟然開始享受對方的喜歡。
他覺得有些抱歉,但又舍不得讓遲陸文不再喜歡自己。
沒有人是不自私的,尤其在這個時候,尤其在他發現自己也越來越喜歡跟對方相處的時候。
就在竇展天人交戰時,門鈴響了。
他怕吵醒遲陸文,趕緊跑下樓去。
薛女士帶著自己的二婚丈夫站在門外,一看見他立刻眉笑眼開:“死孩子!來了都不告訴我!偷偷度蜜月怎麼著?”
“噓!”竇展捂住了他媽的嘴,壓低聲音說,“他在樓上睡著了。”
薛女士瞪了兒子一眼,甩開他的手,帶著二婚帥丈夫進了屋。
“樓上呢?”
竇展點點頭。
薛女士從老公手里接過醫藥箱,沖著兒子勾勾手指說:“走吧,上樓看看去。”
薛女士出國前是某醫院的護士長,當年就是在醫院跟自己這位二婚丈夫結的緣,所以遲陸文生病,竇展找她再合適不過。
母子倆走到樓上去,進屋前竇展又囑咐:“你可別嚇著他。”
“……你當你媽是什麼?母老虎還是怎麼著?也不是沒見過,他還……”薛女士剛一進屋看到床上躺著的人就懵了,還沒說出來的話全都吞了回去,“這,這誰啊?”
薛女士瞪著眼睛看向兒子,藥箱都沒來得及放下就揪著竇展的耳朵把人帶出了房間。
想他竇展也是堂堂知名男藝人,走到哪兒都星光閃爍,走路帶風,可現在,竟然像只小家雀一樣被他媽揪著耳朵瞪眼睛,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干嘛啊?”竇展抓住他媽的手腕,掙扎了兩下,死里逃生,“見面禮這麼刺激嗎?”
“什麼見面禮?”薛女士快氣死了,“床上那個小白臉是誰?你背著卓然給我胡搞是不是?”
聽她這麼一說,竇展總算明白了:“你誤會了!這是我朋友!”
竇展皺著眉,揉著耳朵解釋說:“我們倆什麼事兒都沒有!”
“什麼事兒都沒有?別跟我扯了,你脫了褲子放幾個屁我都知道,沒事兒的你會帶到這兒來?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要不說,現在我就給卓然打電話,戳穿你!”
竇展聽她一口一個“卓然”叫得親,實在受不了,雙手搭在薛女士的肩膀上,鄭重其事地宣布說:“1.他叫遲陸文,我不信你不認識他;2.我倆沒事兒,你要是沒事兒上網沖浪關注了一下你兒子的話,肯定能知道我倆現在是工作伙伴的關系,頂多再加個朋友關系;3.我跟余卓然,離婚了。”
“離婚了?”薛女士半夜被兒子叫醒現在腦子還不太好用,所有的信息里,她只抓住了最后一條,“真的假的?”
“騙你干什麼?”竇展真心實意不想再聊這件事,就算聊,也不應該現在聊,“我等會兒再給你解釋,陸文發燒呢,咱先去看看他,行不?”
薛女士用了五秒鐘來消化這件事兒,但有點兒噎得慌,消化不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