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他過于亢奮,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異常的體溫,還以為所有的不適都是因為興奮。
竇展在這邊的房子是棟二層小樓,外表涂成了紅色,看起來可愛又亮眼。
遲陸文對這里的一切都感到新鮮,這些年世界各地他也去過不少,但很少有哪里像這邊這麼干凈、安靜。
他跟著竇展進去,一打開屋子就感受到了那種常年沒人居住的冷清。
“你上次來是什麼時候啊?”遲陸文跟著竇展往里走,打量著房子里的裝飾。
有不少相框,要麼空著,要麼就是些小動物的畫,遲陸文本來以為這就是竇展跟余卓然當然的“婚房”,既然是婚房,當然要喜慶一些,至少會有不少二人的照片。
然而并沒有,這根本就像是一個孤寡男人的房子,冷淡得可以。
“上次?”竇展想了想,大概有兩年多了,“挺久以前了,畢竟過來一次不容易。”
遲陸文懂他的意思,像他們這樣的人,其實去哪兒都不容易,以前Kevin對他說過一句話,大概意思是當了藝人從此以后再沒有隱私沒有自由,所以,當遲陸文知道竇展跟余卓然隱婚三年竟然沒被發現的時候,震驚多過傷心。
屋子里倒不算臟,竇展的媽媽在這邊偶爾會來照料一下,他掀開那些用來遮擋的布料,房子總算像是從冬眠中蘇醒了。
遲陸文小心翼翼地走進來,身為客人,有些無所適從。
竇展說:“臥室在樓上,我帶你上去,應該可以洗澡,我去看看,等會兒沖個澡然后出去吃東西。”
遲陸文乖巧地跟著上樓,在樓上的一間臥室門上看見了貼著的結婚照片。
竇展一上來也注意到了那張照片,下意識看了一眼遲陸文,然后皺著眉一把將其摘了下來。
遲陸文沒說話,這次也并沒覺得心里不舒服,大概是因為竇展已經徹底對他敞開了心扉,所以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
都說人是從過去而來,但現在才決定著未來。
遲陸文明白,都這麼大的人了,誰還沒有個過去呢?從情竇初開就能遇見相伴一生的人,這幾率小得可憐,如果一個人沒辦法接受愛人的過去,那哪兒好意思說他愛他呢?
遲陸文偷偷的想,如果竇展愿意的話,他很想跟他一起抹去過去的痕跡,手牽手走到一個新的世界里。
遲陸文洗完澡換好衣服,吃著竇展給他帶來的餅干,在客廳等著他竇老師。
他掃視著這棟房子,總有一種隱居的感覺,忍不住開始幻想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生活在這里,一個早上起來笨手笨腳地磨咖啡豆,一個睡醒后站在窗前伸懶腰。
他希望這兩個老頭子是他跟竇展,盡管有點兒做夢的嫌疑,但誰還不能做個夢呢?
竇展收拾好之后叫上遲陸文出門,兩人走之前他擔心的問:“你好點沒有?”
遲陸文揉揉肚子:“完全OK!”
不想吐了,也不想拉了,就是腦袋暈暈的,鼻子噴火。
不過這都無所謂,什麼都阻擋不了他跟竇展出去玩的腳步。
二人一起出門,此刻正是雷克雅未克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考慮到遲陸文的腸胃,竇展沒帶他去酒吧,而是找了家不錯的店,簡單地吃了一口宵夜。
在這里他們可以完全不用擔心被人認出來,大大方方地走在街上,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遲陸文覺得自己真是來對了,這個地方讓他覺得愜意。
他們慢慢悠悠地散著步,什麼話都不說也不覺得尷尬。
遲陸文偶爾偷看一眼竇展,但很快就會被對方發現。
竇展笑他,他就轉過去噘嘴哼哼,偶爾看到路上的行人,彼此微笑問好。
他們倆閑逛竟然無意間走到了哈爾格林姆斯教堂。
遲陸文是個沒有什麼宗教信仰的人,可他很喜歡教堂,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今天太晚了,教堂已經關門,”竇展仰頭看著教堂旁邊的高塔說,“我們可以改天早點過來,帶你去觀景臺看看。”
“這個教堂叫什麼啊?”遲陸文順著竇展的視線也往上看,腦子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旋律。
果然出來走走,靈感也來了。
“哈爾格林姆斯教堂,是這里的地標性建筑。”竇展介紹說,“上了觀景臺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還有周圍的群山。”
竇展的聲音蕩到遲陸文耳朵里,又輕又柔,引得遲陸文轉過來看他。
遲陸文突然想到一句極其肉麻的情話:不想看世界,只想看著你。
本來竇展想帶著遲陸文多走一走、看一看,他很喜歡這個地方,也想讓遲陸文喜歡上這個地方。
可是他總覺得遲陸文不太對勁,像是身體不舒服,想著反正還有時間,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還是早點回去休息。
兩個人回到家,遲陸文本來還想跟竇展多聊一會兒,結果在竇展去廚房找杯子想喝點兒什麼的空檔他就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們倆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買了軟飲,竇展拿了杯子回來還沒過去打開飲料就看見遲陸文躺在那里蹭了蹭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