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陸文的大腦開始擠滿了問號,為什麼余卓然突然出現在竇展的帳篷里?為什麼余卓然會來探竇展的班?為什麼這麼晚了天氣這麼惡劣余卓然還不走?為什麼余卓然好像跟竇展很親密的樣子?
他傻站在那里,突然覺得委屈。
說好了今晚他跟竇展孤男寡男談人生談理想,但是為什麼半路殺出個余咬金?準備好的詩詞歌賦跟人生哲學怕是沒機會聊了。
“進來啊。”竇展微微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揉了一下太陽穴,“睡袋都濕了。”
“不了,不打擾了。”遲陸文前所未有的尷尬與慌張,他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兩人關系不一般,這麼一想,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了一頓酸棗子,“我還是回去再挺挺。”
“挺什麼啊!你那帳篷根本不結實!”竇展剛說完,眼睜睜看著遲陸文一腳踩在泥巴里,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遲陸文更委屈了,明明是美滋滋的來探班拍攝,結果遇上這麼個爛天氣,天氣不好也就算了,大晚上還丟人,而且丟了雙份兒的。
他不想活了,想讓自己真的隨風而逝。
竇展徹底無奈了,這一晚上他也很崩潰。
他連雨衣都沒穿,直接從帳篷里出來,拉住遲陸文的手腕說:“快點進來。”
遲陸文臊眉耷眼地站起來,跟著他竇老師進了大帳篷,就像個偷偷去游戲廳被家長抓回家的小學生。
余卓然對這個不速之客不悅之余又有些敵意,他好不容易避開公司、經紀人和粉絲,又絞盡腦汁找了看似合理的借口來找竇展,結果大晚上,剛才氣氛正好,竟然被這人打破了。
他沒想到自己來這一趟竟然跟《Sweet House》的行程撞上了,早知道的話,他肯定要改日再來。
眼看著遲陸文進來,余卓然看了他兩眼,坐在一邊拿起剛才竇展用的杯子喝起水來。
竇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接過遲陸文懷里的睡袋放到一邊,催促著遲陸文脫掉雨衣。
“那個,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遲陸文站在門口有些局促,心里那個只為竇展活蹦亂跳的小鹿這會兒已經快要窒息了。
他偷瞄了一眼余卓然,總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好像他是突然闖進來的第三者。
“沒事,我們也沒聊什麼重要的事。”竇展拿了瓶水給遲陸文,“喝點兒?”
“不了不了,我給Kevin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兒吧,我等會兒去他那邊睡。”遲陸文總覺得余卓然看他的眼神嚇人,他可不敢跟這人共處一室太久。
他掏出手機,又覺得遺憾,畢竟跟竇展獨處的機會也挺難得的。
“手機沒信號吧?”竇展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放下。
這一幕被遲陸文看見,他想起剛才余卓然用的也是這個杯子,更覺得這兩人之間不簡單了。
被竇展說對了,這會兒還真的沒有信號。
遲陸文欲哭無淚,覺得坐在對面的余卓然正用眼刀凌遲他。
“這可咋辦……”遲陸文有些喪氣,他覺得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沒事,不是都說好了今天晚上你在我這邊,你睡袋也濕了,還好我這里有備用的。”竇展側過身從余卓然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個干凈的睡袋遞給遲陸文,“就鋪你那邊吧,你要是冷的話我這兒還有件衣服。
”
余卓然坐在那里冷眼看著這兩人,過了一會兒輕笑了一聲說:“沒想到你們感情還挺好,私下也沒少聯系吧?跟我一組錄節目的那個,關了攝像機就不見人影。”
竇展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遲陸文尷尬地笑笑說:“是竇……竇展哥比較照顧我,我沒參加過綜藝,不太懂規矩。”
余卓然對他一笑:“嗯,明白,竇展就是喜歡照顧人,這麼多年我再清楚不過了。”
“卓然,”竇展打斷了他,“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余卓然把視線從遲陸文身上轉移到竇展那里:“好啊,不過小遲自己在這兒,不會害怕吧?”
“不會不會,我這就睡覺了。”遲陸文火速鋪好睡袋,巴不得這位神仙趕緊走。
竇展無奈地嘆了口氣,拍了拍遲陸文說:“我快去快回,你有事的話……”
竇展想說讓他有事給自己打電話,但突然想起根本沒有信號,就算有信號,他倆也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但這話聽在余卓然耳朵里更不是滋味了,他瞥了一眼遲陸文,拿著雨衣就出去了。
“我沒事兒的,竇老師你快去吧。”遲陸文快被尷尬死了,他向來不擅長處理這種場面,恨不得雙手捧著余卓然把這尊佛送出去。
現在情況已經這樣,竇展也無可奈何,只能盡量快點趕回來,免得無事生非。
那兩人一走,遲陸文總算松了口氣。
這頂帳篷果然質量比他那頂結實好幾倍,外面風雨都肆虐成那樣了,帳篷里面還穩穩當當。
他鉆進睡袋里,開始思考人生。
今天從在機場見到余卓然開始他就覺得這人對自己有敵意,到剛才碰面,這種感覺更甚。
遲陸文的大腦轉得仿佛螺旋槳,他突然想,搞不好是余卓然在追求竇展,而竇展又對他好,這麼一來,余卓然當然就把他當成了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