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灰名叫狄梨,據說剛滿18,跟于聞一樣。
……
洞內的石壁上也有考生排名。
游惑從那里收回目光,突然問:“人呢?”
舒雪一愣:“啊?”
“船長船員,商船上的那些人。”
“都在里面。”舒雪往身后一指。
游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他們剛剛就注意到,那里還有一個洞口,跟另一塊空間相連。
里面點了火,石壁上映著光。
但看得出來火勢很弱,仿佛隨時會熄。
“里面更避風,地方小,稍微暖和一點點。”舒雪說,“船長和船員都在,你們來之前我們數過,一共36位,跟我們的人數一模一樣,現在……只剩28位了。”
“死了的8人怎麼回事?是受傷還是餓的?”游惑問。
“剛剛問了一下船員,這些原因都有吧,又冷又餓,這幾個又一直在生病。”舒雪說。
“這里溫度太低太冷,保證不了體溫就必須靠食物補足,但他們食物有限,每天都處于饑餓狀態,抵抗力下降。”一個考生分析說。
“也就是說,要保證他們活到返航,先要找火,再要找食物?”
“對。”
“不是,先找藥。”
吳俐突然開口。
“啊?”
吳俐說:“船員身上有傷口,猛獸襲擊造成的。”
舒雪低聲驚呼:“什麼?這里還有猛獸?”
大家都警惕地朝洞口看了一眼。
“不知道。”吳俐一板一眼地說:“但死了的幾個應該是感染基礎上,又冷又餓,傷口遲遲得不到恢復。剩下那幾個船員也差不多,沒藥一個都活不下來。”
她身上的白大褂加強了這番話的說服力。
眾人面面相覷,頹然一癱:“火和食物還能想想辦法,藥上哪兒找?”
奶奶灰狄黎突然說:“商船里就有。”
眾人一愣:“什麼?”
狄黎說:“1596年到98年吧,一名荷蘭船長……沒記錯的話叫巴倫支,被困在北極圈內某個地區。連船長帶船員一共18人,在孤島上生存了8個月,靠打獵獲取食物,皮毛剛好能當衣服。燃料用完了,就拆船上的甲板燒火,保持體溫。據說貨物里就有食物、衣服還有藥,但他們沒碰。到最后一共死了8位船員,終于等到了春天,把貨物完好無損地送到目的地。”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他又吸了吸鼻子說:“高二考卷上做過的題。”
同樣是剛高考完,狄黎和于聞充分證明了物種多樣性。
他還記得高二的題,于聞只蹦出了“唐宋元明清”。
“我一來這里就想到了那道題。”狄黎說:“不過應該不是完全一樣,首先人數就不同。原題到最后一共死了8個人,這里就說不準了。所以商船里有沒有,還得去看一下。”
“有的。”
一個口音生澀的聲音回答。
游惑循聲看過去。
是剛剛抬尸體出去的船員。
他們已經處理完同伴,陸續回來了。
其中一個平頭男人有著亞洲面孔,張口說的是中文。
他咳嗽了幾聲,眼珠一轉不轉地盯著狄黎,表情冷硬:“我們船里有藥,但那都是貨物,誰都不能動。”
狄黎:“我們也不想動,但那是為了救你們啊!再不吃藥你們就活不成了,沒聽見嗎?”
平頭男人:“活不成又怎麼樣?你這是對我們的侮辱。”
狄黎:“……”
你這是對我們的恐嚇……
說話間,其他船員也紛紛圍過來。
烏泱泱的人頭全沖著狄黎。
狄黎的同伴試著緩和一下氣氛:“沒有沒有,那畢竟是你們的商船,我們怎麼會隨意亂動。
只是看你們這樣太擔心了。”
有幾個船員低聲說了幾句話,配合表情,像一種警告。
“他們說什麼?”
平頭男人板著臉:“他們說,我們從不私用任何貨物,一根針都不可以,這是代代相傳的規矩,誰破壞就是跟整個商船隊作對,我們不怕來場決斗。”
“……”
眾人臉色精彩紛紜,心說誰踏馬要跟你們決斗,誰敢啊,不小心弄死一個還得賠。
“好了好了,不破壞,誰破壞我們跟誰急!”大家安撫著。
平頭男人發了兩通火,力氣就用盡了。他垂著眼睛沖船員招了招手說:“走,先進去。”
他應該是個大副,至少船員都很聽他的話。
排著隊去鉆那個狹小的洞口。
平頭男人排在隊伍最末端,忍不住又對眾人強調說:“我們每天早晚都會去清點一遍貨物,少一種,我就找你們。那些藥本來就很稀缺,我們每一樣都記得清清楚楚,不要指望糊弄過去。要動它們,先從我們的尸體上踏過去。”
眾人:“…………”
僵持間,石洞里突然響起“咔噠咔噠”兩聲動靜。
大家掃了一圈,找到聲音源頭——
秦究把那只非常扎眼的行李箱打開了,從里面挑挑揀揀拎出一個盒子。
“幸好,來之前補了點東西。”
他彎下腰,把盒子擱在吳俐面前,兩根瘦長的手指朝前推了半寸,比了個“請”的手勢。
吳俐愣了一下,打開盒子。
眾人好奇地伸長脖子往里看。
就見盒子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三盒藥,消炎的、消毒的、退燒的,旁邊則塞了一瓶維生素。
眾人:“……”
游惑掃了一眼:“經驗豐富,這叫一般不掛彩?”
“去休息處前922大呼小叫給我塞的購物清單,我當然用不上,其他人他也不認識,可能在替你以防萬一吧。
”
秦究毫不猶豫賣手下。
游惑:“……”
海面上,燈火通明的船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