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沒事。”游惑說,“我這里只有外語,沒別的選擇,你確定要跟我?”
于聞說:“其實外語是我的軟肋。”
游惑睨了他一眼。
于聞又說:“但我想了想,好像也沒有哪個不是軟肋。”
游惑:“……”
于聞雙手合十拜大佬:“哥,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做牛做馬都可以,保佑我門門都過,長命百歲。”
游惑:“……”
一群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
游惑“嘖”了一聲,把外套拉鏈拉到了頭,掩住下巴和嘴唇,懶懶地咕噥道:“麻煩。”
“哥你說什麼?”于聞沒聽清,湊了過來。
游惑的臉快跟雪混為一體了:“我說,你們的外語在哪邊?”
眾人紛紛指向左手邊。
游惑抬腳就走。
保安亭內,小喇叭又開始催命:
【友情提示,選擇時間還剩5秒】
眾人一驚,撒腿就跑。
豎著“外語”標牌的路口和其他三條一樣,濃霧彌漫。沒有人知道,霧后面會有什麼等在那里……
【4秒】
【3秒】
【2秒】
【1秒】
【自主選擇權關閉。】
在倒數計時清零的瞬間,最后一位也險險踏進濃霧里。
……
秦究穿著黑色大衣,鴿灰色的羊絨圍巾掩在衣領里。他一手插在大衣口袋中,另一只手舉著一柄黑傘,不急不慌地等著來人。
游惑高高的身影穿過濃霧。
他面容冷白,神情懨懶,右肩松松垮垮地掛著一只黑色背包。
明明距離還遠,秦究卻能看清所有細節。對方淺棕色的眼珠總好像蒙了一層薄脆的玻璃,跟單邊的耳釘一樣,含著冷冷的光。
秦究微抬傘沿,白色的雪順著緊繃的傘骨滑落下來。
看著游惑走到近處,他禮貌地傾了一下手,把游惑籠進傘下,拖著調子說:“真巧,又見面了,哼先生這幾天睡得還好麼?”
游惑:“……”
明明知道名字,非要叫諢號,是不是有病?
他看了秦究兩秒,冷聲說:“剝奪選擇權就是哪哪都有你?”
秦究瞇起眼笑了一聲:“不能這麼說。所謂的剝奪選擇權,就是指違規考生,也就是你,在進入下一場考試時,無權自主選擇考試科目。應該考什麼,要看主監考官,也就是我,下一場監考什麼。這麼解釋你能明白嗎?”
游惑:“……”
他那語氣,活像在給一個撒潑的小鬼講道理。
這顯然是一種故意的挑釁,聽得游惑一肚子氣,臉都凍硬了。
秦究看著他的臉色,笑意更深:“至于監考官監考什麼,一般而言是可以選的,但我有點懶,所以總是隨機,這次隨機到了外語。不過,看你的臉色似乎很不高興,下次——”
游惑臭著臉打斷他:“還他媽有下次?”
秦究:“很難說,畢竟你前科累累。”
游惑:“……”
秦究:“你希望隨機到哪門,可以提前告訴我。表現良好的話,可以考慮。”
游惑想說我希望你隨機去世,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但他想了想,照這系統的有病程度,搞不好他得跟著一起去世。
于是他攢了一肚子氣,頂著一張送葬臉,一言不發地等在濃霧邊。
……
沒過片刻,于聞拖著老于從霧里鉆出來,然后是于遙和Mike。
“哥!”于聞匆匆跑過來,一看見秦究就來了個急剎車:“你、您怎麼在這?”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換了敬稱,但掩蓋不了他活見鬼的表情。
秦究慢條斯理地說:“陪著你哥等你們。”
于聞更見鬼了,一臉驚悚地看向游惑。
游惑:“……”
如果目光能變成刀,秦究已經涼了。
于聞裝著膽子說:“上一輪的全程監控還要帶到這輪來嗎?”
秦究瞥了他一眼。
于聞:“哦。”
在于·非常慫·聞同學眼里,這位001監考官也是一位大佬。大佬總是傲慢的,只有同樣的厲害角色,比如他哥,才能引讓對方多看一眼,多說兩句。
他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不敢多搭話。
……
“周進他們還沒來?”于遙跟Mike也過來了。
老于說:“剛剛就跟在后面,再等等。”
結果他們等了一會兒,等來兩個陌生面孔。
一個國字臉,個頭不高,但渾身肌肉虬結,挎著一個運動包。
另一個瘦削一些,緊裹著外套,嘶哈嘶哈地往手上呵氣。
“怎麼回事?還有其他人?”于聞驚訝地說。
游惑看向秦究。
秦究歪了一下頭,問游惑:“有人說過考試成員總是固定的嗎?”
游惑:“……沒有。”
秦究說:“選擇同一門考試,不代表會分在一個考場。比如922和154號監考官,這次也隨機到了外語,但他們就不在這一場。說明什麼呢?”
游惑:“說明他們也不想見到你。”
“……”
于聞看了秦究一眼,深怕他哥把監考官當場氣死。
誰知秦究只是瞇著眼睛笑了一下:“錯了,說明這場考試人數少,只需要一名監考官。”
“人數少?”
游惑皺起眉。
……
果然,他們又在濃霧邊等了五分鐘,再沒等到上一場的人。
事實證明,周進他們都被分去了另外的考場。
原本的團隊雖然老弱病殘孕五毒俱全,但好歹相處過,知道一點底。
現在多了兩個陌生人,又需要新的磨合。
也不知是好是壞。
“還好老于沒丟。”于聞后怕地說
……
那兩位陌生人對新同伴見怪不怪。
國字臉眉心始終皺著,看上去很兇,沖大家點了一下頭,就不理人了。
那位瘦削的倒是熱情一點:“我叫陳斌,重慶來的。他叫梁元浩,河北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