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祁手上的動作沒變,揉完太陽穴開始捏后頸的穴位,十分誠實地交待了:“問我和你怎麼認識的,做什麼工作,家住哪里之類的。”頓了頓,他說,“我全都如實說了,從父母的角度看,其實他們很容易猜得到。”
但莊聞初還是不滿地皺了皺眉:“弄得像查戶口一樣。”
傅書祁笑了,在莊聞初肩頸連接的地方摸到一塊緊繃的肌肉,應該是長期伏案工作積累而成的,他撈了一掌泡泡抹上去,用拇指給他揉開。
“沒關系,既然是給他們做心理準備,以后要讓他們放心,問多點也無所謂,”傅書祁說,“那畢竟是你的爸爸。”
莊聞初嘆了口氣:“可是無論他是作為父親,還是作為丈夫,在我看來都并不稱職。工作永遠是他的第一位,以前媽媽生病他很少出現,現在還是這樣。”
“不說了,”莊聞初一點也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便歪了點頭,看傅書祁的側臉,“劇院那邊最近還好嗎?”
傅書祁松了手,摟住莊聞初的腰把人轉過來,手托在他大腿根,讓他坐在自己腰上。
“最近有些忙,”傅書祁攏了一掌心的水,打濕莊聞初的頭發,“一個日本的藝術團九月到中國來交流,第一站就到我們這,但是現在他們提前了計劃,所以我們的秋季演出也要進行大的調整。”
莊聞初濕了的頭發被撥到腦后,露出光潔的額頭,兩只眼睛被水汽氤氳得發亮。
“那你要回去嗎?”
傅書祁用拇指捻了一下他的耳垂,無聲地點了點頭。
他接著問:“什麼時候呢?”
“提前到了下個月末,所以我最多能再待一周。
”
傅書祁盡量平靜地觀察莊聞初的表情,但是莊聞初沒有表現出焦慮或者不舍,而是在短暫的沉默后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說:“好吧,那我們要抓緊時間談戀愛。”
身上那件濕透的襯衫已經脫掉了,莊聞初雙手緊緊環住傅書祁的脖子,貼過去,兩人吻在一處,直到莊聞初的臉紅透了,眼梢都染了紅色才分開。
他微張著嘴喘氣,往下趴了一點,稍稍抬起眼望著傅書祁:“你起反應了。”
“饒了我吧領導,”傅書祁難得捂住眼睛無奈地笑,“我沒穿衣服跟你泡在一個浴缸里,沒反應就該去看醫生了。”
莊聞初“哦”了一聲,有點被取悅的樣子,又趴過去說:“說明我也很正常。”
“是,”傅書祁摟著他,不知道怎麼在浴缸里翻了個身,壓在莊聞初的后背,“抓著浴缸,不然會滑倒。乖。”
被年紀比自己小的人說“乖”有些莫名的羞恥,但莊聞初還是照做了,他緊張又興奮,想扭頭看又不敢。
外面日光正好,透過窗戶照進來,映在莊聞初腰背的一截,那里被綿密的泡沫隱約遮蓋住,看不真切。
他的雙腿抑制不住地微微打顫,腰腹上雖然沒有多少肌肉,卻繃得緊,像一張被拉開的弓。
傅書祁的手穿過泡泡,撫在他滑膩的肌膚上,沿著流暢的曲線一路往上,碰到蝴蝶骨和后頸,在那里親了親。
浴室里的溫度不斷升高,水氣碰到冰冷的墻壁便即刻化為液體,一會兒就被體溫捂熱了。
檸檬糖味兒的白色泡沫堆積在浴缸邊緣,動作大了就會溢出去,緩慢地順著乳白色的浴缸淌下去,甜膩的味道讓人發暈。
曖昧和燥熱隨著水分蒸騰,情熱充斥了整個狹小空間。
夏天的天氣變臉很快,原本還是晴空萬里,不一會兒就昏暗下來,遠處還響起幾聲悶雷。
弄完第一次后他們認真洗了個澡,泡泡都沖走了,檸檬糖的味道卻還縈繞在鼻尖,滲進了身體里。
莊聞初不想做土豆蘿卜絲這麼復雜的菜了,打算只下個雞蛋煮掛面,但是傅書祁纏著他說想吃檸檬糖,讓他沒法做正經事。
“沒有檸檬糖,”莊聞初兩手撐在流理臺上,側過頭和他親,其實心里不愿意理他,敷衍道,“想吃就拆一包浴鹽吃了。”
傅書祁撩開他的T恤下擺,輕輕揉他的肚子,埋頭在他頸窩處嗅了一下:“有啊,這麼大一顆檸檬糖,給吃的吧?”
還沒得到回答,手就不安分地繼續往上摸,輕輕捻住了某個地方,莊聞初從來沒被這麼對待過,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T恤往上堆到了胸口,莊聞初不得不揚起下巴,手臂往后勾住傅書祁的脖子,不一會兒就累了。
傅書祁把人困在流理臺,動作很慢,哄著人發出聲來,長長的嘆息摻雜著顫抖的尾調,在偶爾響起的沉悶雷聲中顯得格外尖細。
十指無意識握成拳,眼看著指甲就要劃傷掌心,傅書祁一手摟緊莊聞初的腰,另一只手從旁邊隨意抓了個水果,讓他抓著。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下起來,廚房只開了抽油煙機的燈,四處都是暗的,只有莊聞初難耐地抓在流理臺上的手是被照亮的。
他沒看清那水果是什麼,一失神就攥緊了,手指嵌進柔軟的果肉里,香甜的味道瞬間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