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里只有一兩個人帶寵物來看病,前臺接待的小姑娘正在清點剛送到的生活用品,讓他們先在休息室坐著,說謝醫生應該在樓上值班室。
莊聞初讓小姑娘忙她的事,自己一個人上樓找謝尋鷗。
二樓是寵物寄養的地方,最盡頭的房間是值班室,莊聞初敲了敲門,等了十多秒沒人應門,他抬頭確認了一眼“值班室”三個字,又敲了幾下。
這回房間里終于傳出一點響動,再等了快半分鐘,門鎖才“咔噠”一聲從里面打開。
“表哥……”莊聞初愣了一下,開門的人身穿白大褂,卻戴著眼鏡,比莊聞初高一點,分明不是謝尋鷗。
“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莊聞初后退了兩步,有些抱歉,“打擾你了。”
門后的人把門拉開到一個身位的寬度,站在空隙中間,從這個角度莊聞初完全看不見門后的情形。
開門的男人約莫三十歲,面部輪廓深刻鋒利,鼻梁很高,風度翩翩的模樣,十分禮貌地笑了一下:“沒關系,找人嗎?”
莊聞初點點頭:“我找謝醫生,樓下接待的姑娘說他在值班室,所以我才敲了門。”
“你是病患的主人?”男人看了眼手表,問道,“我記得謝醫生提過,他今天安排了一臺外傷手術,不過在下午。”
“我姓莊,是謝醫生的表弟,和家人來這邊旅游就順便找他聚一聚。”莊聞初說。
“原來如此,”男人朝莊聞初伸出手,“你好莊先生,我姓秦,跟謝醫生一樣也是這里的主治醫師。接待員應該是記錯了,昨晚是我在這里值班,謝醫生還沒回來。”
莊聞初和秦醫生握了一下手,忽然想起來:“秦醫生就是當年和表哥一起開這家診所的同學?”
秦醫生笑了笑:“是的。既然是尋鷗的表弟,我們可以趁現在空閑聊一會兒,不過我沒準備好,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到樓下等我,十五分鐘后到。”
剛才大概是打擾別人休息了,莊聞初趕緊道謝,到樓下等著。
十五分鐘之后,秦醫生十分守時地下樓了,不過不是他一個人,跟著一起出現的是另一個比他稍矮一點的男人。
莊聞初從沙發上站起來,忍不住多看了另一個人兩眼,因為他們實在是相像。
“莊先生久等了,”比方才收拾得更一絲不茍的秦醫生走過來,面露微笑,“這是我弟弟。”
原來是兄弟,怪不得眼前的兩人雖然氣質不同,一個沉穩一個內斂,但眉宇間的神似令人無法忽視。
秦醫生的弟弟有一雙貓一樣標致的眼睛,他對他們淡淡一笑,說:“昨天晚上改一個很復雜的程序,弄得有點晚,就直接在我哥的值班室里睡了,現在該回公司了。”
莊聞初一句“好的”只說了一半,就聽見接待員“啊”的一聲,眾人看過去,她哭喪著臉說:“對不起啊莊先生,我記錯了,昨晚不是謝醫生值班……以前每次到秦醫生值班的時候都很早開值班室門的,只有謝醫生會起得晚,我今天見門關著,就以為那里面是謝醫生。”
莊聞初擺擺手笑道:“小烏龍,沒事的。”
秦醫生走過去翻開值班表看了一下,確認了之后的排班,就讓接待員重新干活去了。
“我先走了,”秦醫生的弟弟對他們點了點頭,走到他哥哥面前說了幾句話,兩人相視一笑,“明天見,哥。
”
弟弟離開之后,秦醫生去給他們倒水,莊聞初坐回到沙發上,一轉頭就看見兩個女孩子一臉興奮地在說悄悄話。
他有些困惑地看向傅書祁,對方只朝他聳了聳肩。
和秦醫生聊了一會兒,謝尋鷗就回來了,正好也到秦醫生開診的時間,于是就由謝尋鷗帶著他們參觀。
雖然謝尋鷗提到過,診所一開始的設備條件遠遠比不上大型醫院,但今天這樣看,經過幾年的發展,這里已經具備了動物醫院的雛形。
哮喘患者對動物的毛發敏感,莊聞初沒有在診所里多待,要出去室外透氣。
傅書祁原本想陪莊聞初到外面等著,但是莊玟朔說想再多看看正在住院的小可憐們,讓謝尋鷗帶她進去,謝尋鷗便拍了拍傅書祁的肩膀,叫他一起去看一只內臟受傷的拉布拉多。
“阿許,你要去看嗎?”莊玟朔問。
許語白馬上搖頭:“不要,看不得這些。我跟莊哥哥出去等,你們去就好。”
謝尋鷗從儲物柜里翻出口罩和手套:“那走吧。”
住院部劃分傳染病區和非傳染病區,又再細分出重癥和普通病房,將不同種類的寵物分放在各自的區域。
受傷的拉布拉多住在重癥區域靠近玻璃門的位置,謝尋鷗給傅書祁大致科普了一下,然后要進去給拉布拉多做今天的檢查。
為了避免動物們受驚,傅書祁和莊玟朔只能在門外透過玻璃看著。
生病的拉布拉多四歲了,有點瘦弱,趴在籠子里沒什麼精神,見到謝尋鷗的時候才嗷嗷喊兩聲。
不知道為什麼,莊玟朔看得有些難受,她移開目光,注意力不再放在小動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