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繼開接到許裕德電話的時候也是一愣,恁大一孩子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本來借助梅氏的力量,找孩子的可能性能增加一分,但姜繼開還沒想好怎麼和梅家人說,尤其是梅月。
付志行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看著面前的幾人,掂量著開口道:“我已經和臨海市那邊聯系過了,他們已經展開搜查行動了。”
梁亭松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夠冷靜了,但還是沒有辦法放棄要去臨海的想法。
“付局……”
“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但是小梁,你是人民警察,你現在肩上肩負的責任重大。”
梁亭松抬起頭,看向付志行:“您說的我都明白,身為警察,自當大愛為先,責任為重,遇事小情小愛于身后。”
他頓了頓,無奈地苦笑了下:“但是付局,這時候,我真的寧愿自己是個普通人,起碼在知道愛人有難的時候,能夠立刻趕過去,去救他。”
很多年前,慶州市刑偵支隊偵查小組的幾人剛在一起從事時,那時候林鐘還沒有入隊,有一天下班,于沅提議眾人一起去看電影。幾個大老爺們對隊里唯一的女生格外照顧,便應允了。
于沅看完哭得稀里嘩啦,梧禹擱旁邊安慰半天,姚枝年表示這電影看過十幾二十遍已經免疫了。
難得看情愛片的梁亭松看完后,只記得主角最后的一舉,只是當時他孑然一身,覺得自己永遠不會有這樣抉擇的時刻。
直到此刻,他的腦海中突然閃回了那個影片。
“那你就把東西都丟在這里了嗎?沒有這些東西,你確實是個普通人,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普通人!”付志行嘆了口氣,走到桌邊把人的警官證和帽子拿了過來,“你爸也是,你也是,一家子倔驢。
”
“我先回去了。”許芳心睜開眼道,拿起身邊的包起身朝身邊的姜繼開點頭示意了一下,目光略過梁亭松的時候,停了兩秒,開口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離開了辦公室。
“小梁,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姜繼開直到這時候才開口問道,他并沒有攔著梁亭松的打算,但是他想知道梁亭松的想法是什麼。
梁亭松閉上眼,思索了一會兒回道:“聯合抓捕。”
對于目前的情況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梁亭松帶領警員以慶州警方的身份赴臨海,走程序請求臨海市警方協助抓捕嫌疑人。
但是光是上報的程序又不知道要多久。
付志行點了支煙走出辦公室,姜繼開看著他的背影,了然地點了點頭。
“小梁,你要相信你身邊的這些長輩,小溪和你在我們眼里都是重要的孩子,下次不要再做這種一句話都不說就準備走的事了。”姜繼開站起身走到梁亭松身邊,拍了拍人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小溪是個幸運的孩子,會平安無事的……”
許裕德坐在度假村房子的客廳里,手里柱著一根玄黑色的拐杖,身邊坐著的還有老四許裕財。
張呈幾次想上前,都被許裕財的眼神震懾回去。
倒不是那眼神有多凌厲,可以說許裕財只是輕飄飄地看過來一眼,但張呈就被人身上的氣場震住了。這種在危險之地出生入死多年凝聚起來的狠勁,是不會隨著年歲增長而削減的。
許裕德到這里后一句話都沒說,就在大廳里干坐到現在。
看似什麼都沒做,但手里那根權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他要見現臨海市政府副市長、市公安局長黃海安。
那個權杖的原主人是黃海安的父親,當年臨海市發生過一起特大火災,黃海安的父親所居住的老宅在火災范圍內。
恰逢許家幾位老輩兒在附近山莊做客,第一時間便過來救援,許裕德聯絡許家老宅的小輩兒們,許裕財則是淺淺做了防護后便奔進火災區救人,來回幾趟,救出的五個人里正好便有黃海安的父親。
如若不是這次緊急救援,年事已高的黃父可能就撐不下去了,為了表示對許家幾位兄弟的感謝,便把自己使用多年的拐杖贈給了許家兄弟。
這件事,市局的老警員都有所耳聞,其中自然包括張呈,在看到拐杖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事已經不是他能先處理的范疇了。
換而言之,見拐杖如見黃父,人家點名了要見黃海安,閑雜人等稍后算賬。而黃海安背負著救父之恩的人情,怎麼都要親自過來一趟。
所幸這個時間并沒有等太久,約莫二十分鐘后,幾輛警車便開到了度假村,下車的人正是臨海市公安局局長黃海安。
張呈剛要湊過來說下里面的情況,黃海安抬手止住了人的動作:“小張,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
黃海安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潘叔,那位向來和和氣氣的老管家此時也是嚴峻的臉色,見到他來,已經從口袋里拿出了張磁卡,準備開門。
黃海安壓了壓警帽帽檐,屏了身后的警員,快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