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海雅說著便又進去了,而那個男人已經背對著他們往巷子另一頭去了。
許為溪看著人的背影,視線轉回到正要走出來的章海雅:“老板娘,你們生意還滿火熱,這會兒又有個老板來了。”
章海雅把煙往人手里一塞,笑笑沒說話。
許為溪雖還有些疑問,但章海雅已經回店里,順手關上門了,只得作罷。
合作是有了,就看這個幕后老板愿不愿意上鉤了。許為溪輕吐了一口氣,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腦袋。
有的人喝酒喝多了當場就醉,喝少了過個十幾分鐘也會后勁上來醉,許為溪就是這樣,喝少了當時不覺得,過了一會兒醉意就上來了。
往常辦事的時候,許為溪都會克制著飲酒的量,也是因為都是明面上的交易,對方也會十分客氣的選擇許為溪喜歡的酒來引用。
這次純屬是突發情況,不沾酒又不行。
許為溪沿著街邊慢慢走,這會兒不想回許家老宅,開車怕是上車就要吐。他用手蓋住雙眼,呼吸了幾口空氣,而后看了看附近的路牌。
這里靠近海邊,距離他的位置,半個小時路程的地方就是海,不過從這里也能遠遠瞥見海的影子。
許為溪繞到街邊的一家奶茶店,一會兒拎著一杯酸奶出來。這會兒是下午,陽光曬得人也有些倦懶,冰涼軟膩的酸奶瞬間將人的思緒凍得清醒了些。
去海邊是去不了了,但依然可以看海。
這邊上有個眺望海最好的地點,一個專為游客服務的了望樓臺。這會兒也不是什麼假期,了望樓臺的人很少,許為溪乘著電梯直接上了頂層。
透過透明的玻璃,許為溪看到遠處的海,陽光落在海面上撩起剪不斷的漣影,距離和遮擋物都藏不住那片海的美。
這里四面都是透明的玻璃,許為溪干脆便盤腿坐在大理石地磚上,而后撥了梁亭松的電話。
剛響起音樂,那邊便接通了,隨后傳來的便是梁亭松擔憂的聲音:“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
“聽著好像你特別盼著我出事一樣……”許為溪的聲音懶著,又喝了口酸奶,但這會兒酸奶好像一點都緩解不了酒精的作用。
梁亭松這會兒剛開完會兒回到辦公室,他喝了口水潤了下嗓子,聽出了人聲音的不對勁:“喝酒了?”
“沒……嗯,喝了一點,不多。”許為溪左右輕輕晃動著自己的身體,“你猜我現在在干嘛?”
梁亭松伸手揉了揉眉心,聽人這醉得不輕的口氣,喝的怕是不止一點點:“等一會兒再說,你現在在哪,附近能不能買到解救的東西?”
“買了已經,我跟你說,我現在在看海,在很高的地方看海。”許為溪悶著聲音,目光定在那片海上,“真的好美,好想和你一起看海,好想你。”
酒精是個百害無利的好東西,好在能無限放大人的情緒,那點原本可以壓下的思念,借由酒精之名,滿溢而出,涌向千里之外的愛人。
連一些拐拐繞繞的脾氣也會在這一刻軟下來,直白且熱烈,思緒連同呼吸一并灼燒。
梁亭松頓了一下,直接點開了視頻申請,幾秒后,畫面那邊出現許為溪醉紅的一張臉。
“梁警官~”
“我陪你看海。”梁亭松說道,遠隔千里沒有辦法陪在人身邊,僅能這樣寬慰自己的愛人。
“好~”喝醉的許為溪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要隨和,像只溫順的貓一樣。
他將鏡頭翻轉,對準了那片海。
“是不是很好看……”
“嗯,很好看。”梁亭松嘆了口氣,景色再美,也沒有許為溪現在的狀態重要,再待一會兒,怕是人要直接在這睡了。
梁亭松邊看,邊思索著自己在臨海認識的,也能快速找到許為溪的人。
最后鎖定了一個人。
“為溪,你現在在哪?”
“嗯……臨海市望海區的……了望樓臺。”雖然酒精上頭,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幸好還是能說出自己的位置。
梁亭松的一口氣還是沒法松下去,又擔心許為溪情緒上來,便柔聲道:“嗯,你聽我說,我先處理個事,然后再給你電話,好不好?”
“好。”許為溪十分主動地掛了電話,而后低著頭看著擱置在懷中的手機,等著梁亭松給他來電話。
梁亭松趁著這個空檔,給那位老朋友打了個電話。
“誒,松子,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這概率怕是比我聽到你脫單的概率還低。”電話那邊滿帶笑意道。
“那就勞煩你幫個忙,去臨海市望海區的了望樓臺,找下我對象。”任人這麼調侃,梁亭松面不改色地回道。
“嗯嗯……什麼?對象?”對面的人胡亂答應之后,才反應過來人剛剛說了什麼。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不對啊,太陽沒從西邊出來啊。
千年的木頭開花了?
有人把石頭打動了?
“行吧,你那對象叫什麼?”對面的人干笑了幾下問道。
“許為溪。”
“你再說一遍?!”電話那頭傳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連人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許為溪。”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梁亭松怕人聽錯了,特地放緩了速度,加重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