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松沉默了一會兒,隨后去開門,“我帶你去。”
幾分鐘后,兩人站在西月網咖的門口。
“老大,市局旁邊就有一家來著……”路季商咽了口口水,小聲地道,他懷疑他老大私事公辦。
梁亭松什麼也沒說,直接走了進去。那件事之后,蔚平顧就辭去了網管的工作,現在在崗的是陌生面孔,吧臺小哥一看到穿著制服的梁亭松,以為是警察日常的檢查,立刻起身站得筆直。
“開臺機子。”梁亭松將自己的身份證擺到吧臺上道,全然不顧吧臺小哥震驚到睜大的眼睛。
一個警察,在工作日的工作時間,到網吧,開機子?小哥心中警鈴大作,他才來這家網咖不到一個月,不會攤上事吧。
震驚歸震驚,小哥還是老老實實給梁亭松開了臺機子,并在人轉身離開吧臺后,立刻打電話給許為溪。
那天和梁亭松吵完后,許為溪也沒再去市局,一整個把自己悶在家里,姜繼開給謝圖南打了電話也是聯系不上,和許為溪、謝誠明不同的是,作為謝圖南的關系親近者之一,姜繼開并沒有收到郵件。
而無論是從親近關系的角度還是案件參與的角度來說,這都是不合常理的,發這封郵件的人為什麼會特地繞開老姜,現在的壞人還有一顆敬老的心嘛?
想必警方那邊對謝圖南的案子在著手調查了,他這邊不去,也基本無法了解案件進展,只能等消息。而柳師姐那邊,姜繼開聯系了柳曼雪的父母,證實了人確實是換了號碼,但只跟父母告知了,沒有和他們這些朋友說。
許為溪深呼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至少有一個目前是沒事的。
這幾天里他一直在思考梁亭松說的那些話,謝圖南參與在這個案子中的行動,以及更久之前的一些事。
在冷靜下來之后,許為溪把那張照片發給過身邊有專業圖片鑒定的朋友看過,得到的答案基本是作假的可能性大,具體有待商榷。
而在這個過程中,許為溪甚至已經在心里模擬各種可能發生的結局了,這些結局都有一個共同的前提,就是謝圖南是講師的身份坐實。
而現在的他,能做的就只是等待警方調查的結果。
“要是……”許為溪看著手底下的字,喃出聲。
肉松從椅子后面順著橫桿跳到桌上,慢悠悠地挪到許為溪面前,占據了那方筆記本。
許為溪只能停下書寫的動作,索性拋開筆一攤,整個人埋進肉松柔軟的毛中。
擺在一邊的手機響了,許為溪心里咯噔一下,騰出手去摸索,在看到來電是店里員工時,原本揚起來的興致又頹了不少。
從那天之后,梁亭松就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哪怕是個消息,都沒發過。
“怎麼了?”許為溪接通電話后,就把手機放在一邊,去薅肉松腦門上的毛。
吧臺小哥聽到老板聲音的那一刻,立刻松了一口氣,用手擋著話筒,壓低聲音道:“老板,有兩個警察到咱們店來上網,這會不會出事啊。”
“兩個警察?”許為溪挑了挑眉,不會這麼巧吧,“看清楚是哪個所的了嗎?”
“好像,好像是市公安局的,有個看起來蠻兇的。
”吧臺小哥撓了撓頭發,回道。
許為溪薅貓的手一頓,下意識地站起了身,“我……”他本想說,我馬上就過來,但是在話說出口的一瞬間,陷入了猶豫。
人家是找個熟悉的網吧辦案,又不是來找他的,他去干嘛?有這個時間,在家里多躺一會兒不好嗎?
“你就別管他們干什麼了,等他們走的時候,你再打個電話跟我說下。”許為溪窩回了椅子里,將手機拿起,待到人應了后便掛斷了電話,將肉松撥到一邊后,重新拿起筆書寫。
思緒梳理這種事情一旦被打斷,尤其是被格外在意的事打斷,再想重新續上就有些難了。
在紙上劃了一道又一道痕后,許為溪把筆一丟,整個人癱回了床上。
他想去市局,想知道現在案件進展地怎麼樣了,相見梁亭松,但又不想主動去找梁亭松。
那邊梁亭松和路季商兩人找了一個沒什麼人的角落,開始登陸管理員發來的網址,屏幕上瞬間跳出來了藍屏和[Not Found]字樣。
“真是懷念啊,這股藍色,當年我好歹也是里面的大佬人物誒……”路季商瞇著眼看著藍色之中跳出來的登錄框。
“賬號,我看看。”他點開鄭竹陽的時候,將鄭竹陽用來獲取網址的號碼輸入進去,“密碼……啊,有了!老大,你知道鄭竹陽的生日嗎?”
梁亭松了然地打開手機去找之前拍的鄭竹陽的資料圖,報出了一串日期。
路季商信心十足地將鄭竹陽的生日日期錄入,不出所料,登錄框轉換成了入口按鈕,隨著他的點擊,被重重密碼隱藏的頁面露出了真實面目。
梁亭松的視線迅速鎖定了右上角的登錄信息,“看他的主頁。”
鄭竹陽的主頁里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在直播展示一欄卻標注了一次,路季商移動鼠標點到了鄭竹陽唯一的關注里,一只白鴿欲飛的頭像落入他們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