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不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這會兒這麼一說,許為溪心里直感覺憋屈。不說因公受傷,誰會在對象受傷的時候說長個記性之類的話,這慶州市翻一翻,估計也就一個梁亭松了。
許為溪偏開頭,望向隔著不少距離的窗戶,雖然他只是想表現出面無表情,但緊抿的唇線不自主地往下落去,出賣了他的情緒。
剛打沒多久的粥還冒著騰騰熱氣,只能先晾著。梁亭松瞥見人這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確實有些過了。
“不是怪你,只是我希望在危險關頭時,能優先保護好自己。”梁亭松坐到病床邊,手支在許為溪另一側邊,另一只手將人額前有些雜亂的頭發撥開。
這樣的姿勢帶來的壓迫感讓許為溪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他偏過頭來剛想說什麼,梁亭松俯身直接吻在了他眉心的那顆美人痣上。
許為溪呼吸一滯,腦中一片空白,哪還記得自己想說什麼。
只持續了幾秒鐘,梁亭松便收回了這個克制隱忍的吻,鼻息間的熱氣撲到許為溪的額上,許為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這股熱氣灼燒了。他愣著神對上梁亭松的雙眼,甜言蜜語在此刻毫無用武之地。
“掉下去的時候不害怕嗎?萬一下面沒有灌木叢怎麼辦?萬一鄭竹陽沒有把你推下去,而是直接用刀怎麼辦?”
在許為溪昏睡的時間里,梁亭松把當時在天臺的警員喊了過來,復盤出事時候的情景。考慮到當時的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現在的結果居然是最幸運的。
這些問題都是梁亭松在深思熟慮后深感惡寒的事。
許為溪默了一會兒,費勁地從被子里抽出手,掛上梁亭松的脖子,只是輕輕一帶,便將梁亭松壓向了自己,而后吻上人的唇。
根本不需要回答,沒有發生的事情就不要多想,當下才是最真實的,就像他還好好的在這,就像他還可以和梁亭松親吻。
梁亭松的手不自主地移到人的腰處,懲戒似地在人的唇上咬了一下,引得身下的人下意識唏噓,趁著這個關頭,梁亭松加深了這個吻。直到許為溪被吻得受不了伸手來推他時,才將人放開。
許為溪唇上被吻得潤出光澤,唇下還有些許痕印,他伸手蓋上自己的嘴,皺著眉看著梁亭松。
“梁警官,不厚道。這屬于欺負民眾了。”
“粥應該好了。”梁亭松略過了這個話題,去看床頭柜上的餐盒,這一會兒半會兒的,粥的表面都涼成了濃稠的一片。
見著人沒有再追問先前的問題,應該是不生氣了,許為溪便偏過頭來,朝人眨了眨眼,“梁警官,和你商量個事唄。”
“什麼?”
“要是我再親你一下,我能不吃粥嘛,粥對病人身體恢復不好。”許為溪言辭誠懇,但梁亭松并沒有停下手頭的動作,人后半句想說什麼他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無非就是想吃些口味點的。
“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走動,忌生辛辣,多吃清淡。”上面的粥已經是常溫了,梁亭松將固定在餐盒蓋子上的湯匙取下,將沉在下方相對來說有些燙的粥舀上來繼續散熱,“等好了,想吃什麼我都帶你去吃。
”
梁亭松話都說出口了,許為溪有意逗人,便開始順口扯:“那我要去PHENIX。”
“好。”
“那我還想去京兆尹。”
“行,等這邊空閑了,我就和付局請個假,帶你去,順便在京城那邊歇幾天。”梁亭松舀了一勺粥遞到人面前,“再不吃就涼了。”
原本還想再掙扎逗一下人的許為溪,被梁亭松這麼一通百依百順地哄著,也沒了脾氣,索性老老實實地先把眼前的粥喝了。
“鄭竹陽已經送到拘留所了,幼稚園的三個孩子已經在這邊接受治療了,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許為溪將口中的粥咽下肚后,方才騰出空開口:“我在這沒事,還有那麼多學生沒找到,案子重要,鄭竹陽這邊的線已經破了,看著剩下學生的那些人肯定坐不住的。”
“嗯,接下來的事情有我們,你安心養傷。”
梁亭松將許為溪安頓好后,給許芳心發了個信息,簡單地說了下許為溪現下的情況。
付志行那邊在得到許為溪受傷的消息的,安排了兩個警員過來照看許為溪,梁亭松回病房跟許為溪又囑咐了幾句后,才返回市局。
夜幕之下,講師站在陽臺上望著在流動著的霓虹燈光,煙霧順著他的指尖彌散在空中。他很少抽煙,為了保護嗓子也為了自身的精神面貌。
手機擺在一邊的臺子上,屏幕上的光還沒有消減,顯示剛剛通話結束,而打來電話的正是閔可宇。
他瞇著眼享受著片刻的安寧,任憑風吹進他的絲綢浴袍里。待到一支煙結束,他方才拿起手機,在列表里翻了下,撥通某個電話。
“講師請吩咐。”有機械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講師將指間的煙黏在煙灰缸里,看著那點子火花熄滅:“可以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