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許為溪的臉整個都被燒得泛紅,呼吸里帶著哼氣聲,梁亭松又將床上的那些被褥一并給人蓋上。醫生估摸著時間,將電子體溫計拿了出來,皺著眉看著上面的數字。
“醫生,情況怎麼樣?”
“現在知道急了?再急也沒用。”醫生指了指許為溪小臂處鼓起來的那塊,“皮試效果還沒出來,也不能用藥。”
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沒有緩解的辦法,醫生到藥物調劑室里端了一杯混著維生素C的水出來,放在床邊柜上,“想辦法讓人把這個喝了,增強免疫的,也能緩解難受的情況。”
“好的,有勺子之類的嗎?”以許為溪現在的的狀態,是沒法指望人自己起來把藥喝了。
醫生睨了他一眼,尋思著這警官是把醫院當廚房呢,“沒有。”說完后,便回了藥物調劑室。
梁亭松靠到床邊,伸手將許為溪扶起來靠著自己,讓人的頭往后稍微仰枕著,他伸手端起桌上的紙杯,輕輕地將上層的一片吹涼,抵著人的唇嘗試著潤些進去,雖然能灌進去,但人就是咽不下去,藥水直接順著人的唇角流到了一邊。梁亭松只得放下杯子,去抽紙給人擦拭。
滾燙的藥水和難受的姿勢惹得許為溪不舒服,掙扎著要掙開梁亭松的手臂往床上倒去,索性并沒有多大力,梁亭松的手緊錮著許為溪的胳膊,輕松地將人控在懷里。
梁亭松看著人緊皺著的眉頭,只思索了幾秒,便重新端著杯子重新吹了吹,這次他沒有灌許為溪,而是選擇自己喝了一口水,感受到口腔里的藥水沒有那麼燙后,他頭一低,覆到許為溪的唇上,將嘴里的藥水緩緩渡到人口里。
因為嘴巴被堵著,許為溪只能將那些藥水咽下,被病氣灼燒的喉嚨接觸到水時,帶動起一陣瘙癢,引得人不住的悶哼,待梁亭松放開后,連著咳了好幾聲。
梁亭松手撫在許為溪身后,給人順了順氣,而后又用同樣的辦法,繼續給人渡藥水,直到滿杯的藥水見底。
“難受……”沙啞的聲音因鼻音壓得不成聲調,被反復折騰的滋味不好受,許為溪抗拒地把頭偏向了另一邊。
“沒事了,沒事了。”梁亭松將紙杯擱到一邊,把人扶正了些面向著自己抱著,手拂在人的后背,慢慢往下順。在確保人不會把藥水吐出來后,才將人放下躺回床上,將被角都掖好。
這間病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梁亭松走到窗前,留出了一條縫通風,又回到床邊坐下,為了避免做皮試的地方被別的東西壓到,梁亭松小心地握住許為溪的手腕,拉到自己這邊。
約摸著十幾分鐘后,醫生走了進來,查看了皮試的情況,沒有什麼過敏情況,可以打點滴了。醫生很快便將配置好藥水的藥水瓶拿了過來給人掛上針,調到了適中的速度。
一共四大瓶藥水,估摸著得四五個小時才能結束,梁亭松已經做好了在這守到人吊完水的準備了。
醫生掃了眼空了的杯子,又看了眼許為溪,發現人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出汗了好,患者要是醒來了,就讓人多喝點水,有情況就直接喊我。”
“好,麻煩了。”
吩咐完后,醫生又回到值班室去了,梁亭松則終于能送下來一口氣了。
當下精神也有些疲倦,他拿出手機刷新聞借此吊著自己的精神。
但這樣的方式并不能持續太久,沒有一個小時,梁亭松也止不住開始打哈欠。他起身用紙巾將許為溪臉上的汗漬擦干凈后,決定休息一會兒。他搬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床側,握住許為溪沒有吊水的那只手,只要人醒來動一下,他就能醒過來。
醫生進來換瓶的時候,看著睡著的這倆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估摸著時間設了鬧鐘,等到一瓶結束再進來更換。
最后一瓶快吊結束的時候,許為溪才悠悠轉醒,被邊遮住了白熾燈,讓他的眼睛少受了不少刺激,他緩了會兒方才睜開眼睛,朦朧中看到身側的滴瓶支架,而梁亭松則靠在另一邊。
因著厚重的被子和藥效,許為溪身上出了不少汗,這會兒只覺得黏黏糊糊的,但是兩只手都被錮著,他又沒有辦法去掀被子,只能小心翼翼地用下巴去夠被子邊,讓自己的頭露到被子外邊。
醫生拿著開好的藥走進來,看著人已經醒了,遂開口問道:“醒了,感覺怎麼樣?”
許為溪連搖頭都來不及,梁亭松已經被醫生這一聲吵醒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陽穴,而后偏過頭和許為溪打了個對視。
許為溪剛抬起來的頭又縮回了被子里,閉上了眼。梁亭松伸手往人額頭上探了下,體溫已經降下來了,一腦門都是冷汗。
“應該沒事了。”梁亭松走到醫生身邊,接過人手里的藥。
醫生點點頭,撈起許為溪的手,簡單的操作了下,把針拔了出去。
梁亭松將許為溪的手接過來,幫人按住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