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這群人面前,視線在這群人身上來回順了一遍,但是他并沒有說話,這個時候無聲的壓力更能擊潰人的心底防線。
眼看著幾個男人已經有要癱倒的樣子了,梁亭松方才開口:“我們現在已經掌握證據了,你們現在的工作涉及傳銷,現在只需要回答一個問題,樓上是不是你們的傳銷窩點?”
“警,警察同志,我們什麼都說。我是被騙來的,你救救我啊!”一個男人立馬舉起手抬頭看著梁亭松,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樓上是一群傳銷販子啊!他們把我們拐來!”
在男人身邊的幾人看到男人這麼快便招了,也紛紛搗頭如蒜,開始訴苦。
只是還有幾個人沒有說話,甚至帶著不屑的目光看著招認的男人。
“你們懂個什麼東西,方爺是帶我們賺錢的,再過不久,我就可以一個月賺三萬了!你們就是廢物!”
“你們就是騙子!我來這都好幾天了,什麼都沒有!還天天要喊口號,做操!”被人的嘲諷惹毛了的男人立馬對罵了回去。
梁亭松一聲呵斥,讓吵著的兩撥人安靜下來,這幾個對傳銷深信不疑的人,不是高層就是深受洗腦荼毒的。梁亭松將之前進樓時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和最先招認的男人留下,剩下的人讓幾位警員先押回車上。
要再次進入屋子,得靠這兩個人。
警員走后,閔仲方聽完跟在警員后的男子說完警員檢查的狀態,立刻掏出手機去撥打那個男人的電話,他真的是無語了,這兩個月就跟被詛咒了一樣,三番兩次被條子找事,盯上。
這會兒直接都跟條子打了照面了,虧得他反應快。
現在只有那個男人能救他了。
電話響了兩聲后,傳出男人的聲音,旁邊還傳出音樂聲,看著是蠻悠閑的,閔仲方憋住一肚子的火,好聲好氣道:“宇爺,您幫幫忙,我這被條子盯上了啊!”
“關我什麼事呢?”男人輕笑了一聲,手指抵在餐刀的尾部,刀尖在盤子上轉動著,盤子中央擺著一塊西冷牛排,只是他現下并沒有什麼食欲,“老方,是你先鉆簍子的。”
“這,宇哥,我這不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我我。”男人這話說的是一點都不虧著他,閔仲方急得沒法,伸手朝著自己的嘴巴上啪啪就是兩頓抽,“都是我的問題,宇哥您給想想法子啊!”
男人手中的動作一頓,將餐刀歪斜著擺放在盤中,“老方,你可是我大哥的人,于情于理,我哪有幫忙一說呢。”
時間也是分自己喜歡去分配的,他現在并不想花費這個時間去救一條不能為己所用的狗,更何況這狗極不安分。
閔仲方還想再說些什麼,男人沒有給他繼續的機會,伸手掛斷了電話。餐廳里的小提琴手還在演奏著。
waiter走過來,將男人桌上靠在支架上的紅酒取下,幫人斟上一些。男人微笑著點點頭,而后抬眸透過深紅的酒液朝著某處看過去。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進這家餐廳的原因。
他手邊的手機突然亮起,信息一閃而過,那是一條賬戶推送消息。
[尊敬的閔可宇先生,您的賬戶……]
只消幾秒,屏幕又暗了下去。
閔仲方看著被掛斷的手機界面,沒忍住朝著手機就是一頓罵:“閔可宇你他奶奶的,我呸!你算個什麼玩意兒,論年齡,老子吃過的鹽你比走過的路都多!我擱城里跑的時候你還躲在山溝里面玩泥巴呢!”
旁邊的兩個男子看著氣急敗壞的閔仲方,誰也不敢上前說一句,只能默默站在一邊,等人發泄完,再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閔仲方平復了下情緒,現在這種情況,他當然不可能真按照閔可宇說的那樣去找那人,上一次就是因為事情敗露已經吃過一次癟了,他在那個人的面前已經沒有什麼可信度了。這兄弟兩是一個賽一個的不是東西。閔仲方此刻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利用完了就扔的棋子了,無論他是否還能帶來更好的東西,組織是不打算要他了。
“忒娘的,命是自己的!”閔仲方把手機隨意往口袋里一塞,直接往房間里奔去,他一把扯開墊子,線因為用力扯拽,直接崩斷了。閔仲方將一團團棉花往地上一扔,兩個男子里面蹲下身,將那些棉花扯開,從里面取出卷成小棒狀的紙票。
幾分鐘后,滿地都是撕成片的棉花,和一沓紙鈔。他們這行的,不能輕易地把錢往銀行存,一個不小心就會暴露交易,所以都是用現金,藏錢時也是絞盡腦汁。
“一會兒咱們分開走,隔幾分鐘出去一個,戴好帽子口罩,別亂看也別急著跑。”閔仲方從口袋里摸出個塑料袋,把那些紙票裝進去,囫圇卷了幾下,拉開外套拉鏈,把錢塞到衣服里。
“那業務員們怎麼辦?”其中一個男人看著閔仲方的動作問道。
閔仲方一拍腦袋,只顧著計劃著跑了,他差點忘了這檔子事:“幾點了?快看看幾點了?讓他們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