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撐著傘走了進來,滿身都是風雨的冷氣,鞋底沾了不少的泥土,發梢都被雨水打濕了。但那人并不在意,只是收了傘用力地甩了兩下,然后把傘丟到一邊,走向韓江雪。
“外面好冷啊,你冷不冷?”那人用手背貼了貼韓江雪的臉頰,幸好,還帶著一絲暖意。那人撤開手,跨坐到韓江雪身上,然后緩緩的俯下身,將頭埋進韓江雪的脖頸邊,兩臂摟住她軟若無骨的腰。
“阿雪……我抱著你就不冷了……”
那人用力的收緊胳膊,像是把自己整個嵌入韓江雪的身體里,才感受到韓江雪胸膛里的心臟在緩慢跳動。那人親昵地蹭著韓江雪的頭發,半晌抬起頭,露出一張抹著艷麗濃妝的面容。
她站起身走到一邊的角落里,打開了一團塑料袋,翻騰出一支針管,而后小心地從口袋里拿出一管液體,將那些液體全部吸進針管里。她將自己的袖子落到臂彎,面色冷漠地將針扎進血管里,推進去半管液體。
她拔出針后,將針帽蓋好,放回了袋子里,然后重新走回韓江雪身邊,在人旁邊躺下。她伸手拉住韓江雪的手,放到自己的心上。
溫柔的男性聲音在空中響起,唱著那首纏綿悱惻的歌曲,楊舟月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的名字,而后接通。
“喂,您好。”稍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楊舟月小姐嘛?”
楊舟月默了一會兒,才應道,“我是,您是……”
“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上次去過您家里調查。”
楊舟月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靠在沙發上目光如同狡猾狐貍一樣,以及走的時候還特地在自己的面前秀一下的男人,頓時沒有什麼耐心,連帶著語氣都有些冷了。
“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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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在方便嗎,我想和您見一面,商討案件詳情。”
“不方便。”
“嗯,那下午呢。”
“不方便。”楊舟月打了個哈欠,繼續回絕道。
“這樣吧,楊小姐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屆時再過去。”被人一而再的拒絕,電話那邊的許為溪嘖了一聲,問道。
聽著人這是不見自己一面善不罷休的樣子,楊舟月也不好再推辭,“清明節后……明天早上吧。”
“好的,明天九點半我會去您家。”
楊舟月掛斷了電話,望著暗下去的屏幕,扯了扯嘴角,而后合上眼。
翌日——
許為溪起了早,將要詢問的問題羅列在一張便簽上,來來回回刪改了即便,最終確定下來。看了手邊的鬧鐘時間,點開手機給梁亭松發去了一聲早安,而后就出門了。
現在還在假期里,出行的人不少只多,許為溪開著車在街上堵了快十幾分鐘了。看著前面擁在一起的一群人,估摸著是出了什麼事,而遲遲沒有警察過來處理。
許為溪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敲著,幾秒種后熄了火拔下鑰匙,推開車門朝著人群堵塞處走了過去。
“借過。”他屏開行人,擠進了人群里面,方才看到被人們圍住的場面。
一個穿著大圍裙的老板娘叉著腰站在路邊,破口大罵著:“吃飯歸吃飯,把我家桌上的擺件給摸走了算什麼理?”
在她的邊上是一個穿著墨綠色風衣的男人,兩手直揮,講著一口聽不懂的外地方言,急得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我都看到監控了,那個位置就你一個人坐過,不是你干的,你倒是給我搜身啊!”老板娘說著就要伸手去拽男人的衣服,而男人只能護住衣服,捂得死死地不讓人碰。
老板娘見這個架勢,便愈發有理了,“街坊鄰居的都看看啊,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邊上圍觀的大爺大媽們看著男人這副樣子,也開始議論了起來,對著男人指指點點,而男人依舊是捂著衣服,用方言解釋半天。
許為溪聽了半天只覺得有些無語,這種事情也能鬧半天。掏出手機邊給梁亭松打電話,邊往老板娘的方向走去。
老板娘看著這個湊上來的青年,以為是跟男人一伙了,剛想要開口,只見人抬起一根手指豎在唇邊:“漂亮姐姐,稍等一下。”
這聲漂亮姐姐,把老板娘喊得心和腦子一起迷糊了,自從結了婚以后,除了圖她錢的帶貨主播們,從來都沒有人喊過她漂亮姐姐。當即斂了脾氣,看這個青年打算做什麼。
“怎麼了?”梁亭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背景還有小聲討論的聲音,許為溪估摸著人這會兒應該在開會。
“沒事,就是路上出了點事。”
“發個地址給我,我一會兒過去。”許為溪話音剛落,梁亭松馬上回道。背景里小聲討論的聲音,一下子停住了。
許為溪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笑了一聲,“不是我,我在去楊舟月家的路上,但這邊街道出了點事,整條街都被圍觀的人堵住了。”
“嗯,你發個位置過來,我聯系下治安那邊問問。”
不知道是誰的聲音小聲地緊跟其后:“咱們什麼時候還管治安那邊的工作了……”
“好的,謝謝梁警官。”
掛斷電話后,方才還在笑著的許為溪,表情一秒鐘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