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想賺點小錢的,就去早市蹲老板來著,然后有天早上,一個男的就來找俺,問俺會不會開車,俺說俺不會,但是俺力氣大,扛沙包磚頭不是啥問題。他就說讓俺跟他走,只要扛貨就行了,完事了可以給俺兩千塊呢!”
萬兩銀伸出兩根手指在眼前晃著,“兩千塊啊,能給俺娟娟買多少好東西啊!”
“但是俺到那之后才發現,根本不是啥沙包磚頭,抖四年輕小丫頭!我就曉得咯,他們是人**邁。”萬兩銀緊攥著拳頭,“俺不想搞的,但是他們跟俺講,俺看到了已經參與了,俺也是人**了,要是跑了,他們就打死俺!”
“之后一個頭頭就嗦警察來了,讓俺們把小丫頭們丟地窖里,然后俺們就跑到墳場里待了好久,再后來頭頭都跑了,俺們剛出來就被抓了。我就知道這些邁……”
“你記得那些人是誰嘛?”梁亭松抬手打斷了人的對話。
萬兩銀低下頭悶了會兒,隨即搖搖頭,“俺當時害怕極了,哪記得嘛名字,但是看臉應該認得。”
幸好有提前準備,梁亭松從筆記本中拿出一張計鳴淇帶面具后的照片,舉到萬兩銀面前,“認識這個人嗎?”
“認得呀!他就是老板呀!”萬兩銀一拍大腿,“后來他還把一個不知道死活的丫頭拉走丟掉咧!”
這說的就是囡囡了,所以后來計鳴淇才會回到排污口找丟失的東西。
“還有嗎?”梁亭松用筆在計鳴淇的照片旁邊進行標記,半抬起頭看了眼萬兩銀。
萬兩銀低頭思索了一下,而后道,“有誒,但是俺膽子小,怕他們真給俺打死咯,也不敢看人長嘛樣。
”
這線索到這算是結束了,梁亭松揉了揉眉心,讓武警將人帶回去,而那些照片也讓萬兩銀帶著走了。
兩人等了十幾分鐘,于沅捏著酸痛的手臂和梧禹從另一間審訊室里走了出來。
“老大,over。萬三龍陳述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但由于到達下唐村的那兩天,他都沒怎麼跟幕后老板搭話,所以并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是他辨認出了計鳴淇。”
梁亭松看著紙上的年輕男孩,撥通了許為溪的電話。
許為溪開著車來的時候,梁亭松已經在看守所門口等候多時了。
于是為了更貼合“法律顧問”、“心理專家”的身份,許為溪今天穿上了西服,還特地帶上了一副金框眼鏡。
相較于平日的隨意,這種正經的打扮似乎更貼合許為溪的氣質,所謂社會精英。
“梁警官,走了?”許為溪走到梁亭松身邊,看著還在發呆的人,伸出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嗯。”梁亭松回過神來,繞到人前方帶路。
“那四個嫌疑人有結果了?”
“我們選擇了其中最有可能松口的兩人進行了審訊,對比兩人陳述的事情,目前回答都是一樣的。”梁亭松頓了頓,“另外,他們都辨認了計鳴淇。”
“我們會對計鳴淇再進行審訊,所以請你來,是希望盡可能從他嘴里得到關于幕后主使的消息。”梁亭松邊說邊用余光掃了眼許為溪。
后者挑了挑眉,“梁警官,你需要的應該是吐真劑,而不是我。”
“這次你隨意發揮,我相信你。”梁亭松頭也不回的說道。
計鳴淇走進審訊室一看到梁亭松和許為溪時,是滿臉寫著拒絕的,倒不是拒絕梁亭松,只是拒絕許為溪。
畢竟這人上次還來刺激他一頓。
但許為溪無視了少年臉上的痛苦表情,朝人咧嘴笑了笑,“別怕,我不吃人。”
梁亭松果然如他所說的那般,在跟計鳴淇說了目前已經被抓捕的四位嫌疑人,以及他們已經供出了計鳴淇這件事后,就把話語權交給了許為溪。而梁亭松坐在一邊,準備記錄。
“你爺爺最近身體變得有點差了,你走掉后,老人家一直在責備自己。”
沒有直接發問,許為溪只是寒暄似的說了一句。
計鳴淇已經準備好了應對審訊,沒料到人突然說了這個,隨即偏開頭望向一邊地上,“跟我有什麼關系?”
“只是跟你說一聲。”許為溪雙手手指交疊著擱在桌上,身體往后靠去,看著面前的少年。
“計鳴淇,你被拋棄了哦。”
計鳴淇這樣聰明的小孩,自然有足夠的自知,也能聽懂許為溪話里的意思。
他就是一顆棋子,并且已經被一部分同謀出賣了。落入到警方手里的棋子,十有八九的下場都是被上層拋棄。
“你怎麼就能確定我被拋棄了呢?就算我被拋棄了,那又怎樣呢?”計鳴淇抬起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另外四人進來的時候,尚且有人告訴他們去頂罪,不許招認。”許為溪瞇著眼看著對面的人,“計鳴淇,你走的時候想必也被攔過吧,但應該沒有人叮囑你不準認罪之類的?”
“不需要叮囑,他們信任我。”男孩牙齒咬得咯吱響,但尚且在情緒控制范圍內。
許為溪撲哧地笑出聲,隨即伸手掩了下,“我知道為什麼他們沒叮囑了。
”
梁亭松聞言目光也抬起來看向他,不過估計這人又是憋著什麼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