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家是誰?”
“買,買家,買家是個大老板!可有錢了!”禿頭男人磕巴了一下立馬回到,“他長得可高……可有錢了!”禿頭男人的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閔仲方的樣子,差點就對照著描述出來了,在意識到自己的話的時候又及時轉開。
“你們準備把女孩們送去什麼地方?”梁亭松繼續發問,不給男人繼續絮絮叨叨的機會。
“送,送到老板家里啊。”禿頭男人的精神都要崩潰了,他想起了家里尚在襁褓的女兒,他真的已經從良了,就是鬼迷心竅了想給孩子賺點奶粉錢,怎麼會變成這樣。
梁亭松看著人那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停止了審訊。讓武警將人領了回去。
林鐘望著本子上記錄的禿頭男人的話,不能說和案件毫無關系,但可以說是牛頭不對馬嘴。
“老大,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他在說謊的啊?”林鐘癱在桌子上發蒙。
“在他說是他干的的時候。”梁亭松將審訊記錄表拿到面前,用筆在上面勾畫,“準確來說是在搓完手后高聲說是自己干的的時候。”
“像萬三龍這樣的三進宮的人,承認罪行的時候,一般不會有那麼嚴重的心理斗爭。他在搓完手后下意識的點頭,抬高聲量回應,都是在給自己的心虛不安找依靠點。所以我給了他一個人命題,他就順著我給的命題進行發揮了,并且是很順暢的說完了所謂的犯罪情節。”
“我去,老大,狠。”林鐘在心里默默地下定決心,以后不能在他老大面前撒謊,不對,是不能在學霸們面前撒謊,“那為啥還要問后面那些問題啊,他肯定不知道啊。
”
“我并沒有給萬三龍足夠多的思考時間,他所有的謊話、編排,如果想要順利且讓自己也信服地說出來,必定要依據一些既定事實。說得越多透露的就越多。比如說這里,萬三龍說等買家說行了就去送貨,萬三龍應該是司機沒有錯,但是與他交接的并不是什麼所謂的買家,還有這里買家是個大老板,應該是潛意識的反應,只要生意做成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從萬三龍的話里,也能知道他沒做什麼,比如失蹤女孩人數,應當是十個女孩,童欣是在路上被丟下車的,但萬三龍并不知道,這就代表著萬三龍接觸到女孩們是在長明區,把囡囡丟到田里的也不是他。”梁亭松在將紙上標出的點指給林鐘看。林鐘聽的云里霧里,連連點頭。
梁亭松將紙擺回桌面上,“另外,我想知道他們的這種認罪行為,說的話有沒有被人刻意安排過。于沅和梧禹那邊應該也出結果了。”
果不其然,于沅和梧禹審訊的也是個二進宮的,名叫萬長檜,以前在村子里小偷小摸被人家逮了送局子里蹲了幾個月。
于沅和梧禹剛開口文,這萬長檜上來就認罪,態度誠懇,表達順暢,如果不是人數問題對不上和并不知道女孩們要被送往哪里,于沅幾乎要相信這人就是拐賣團伙的核心人物了。
“就姑奶奶這雙火眼金睛,還跟我扯謊,有鼻子有眼的。”于沅單手叉著腰,另一只手撩了下頭發,“也不看看我是誰,市局刑偵支隊第一警花。
”
“那不是因為咱刑偵支隊就你一個女警嘛。”梧禹扶著額,將審訊記錄表遞給了梁亭松,“老大,萬長檜接觸到失蹤女孩們應該是在長明區內,他應該是被雇傭開車的人之一。”梧禹把自己分析的結果說了出來,梁亭松看著那紙上已經被標出來的信息,點點頭:“嗯,還有兩個人,繼續審訊,盡量套話。”
又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的男人被領進了審訊室,這人較萬三龍明顯更穩一些,一進來后就端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盯著梁亭松。
梁亭松捉摸不透人眼中的意味,雙方對峙良久,男人移開目光。
“名字?”
“萬長風。”
“為什麼拐賣女孩?”梁亭松按照先前提問的順序,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萬長風回過頭來,目光垂在手間,與前兩個人不一樣的是,他并沒有“承認”自己的罪行:“我沒有拐賣她們。”
梁亭松抬起手,示意人繼續說。
“萬長檜說找到了來錢快的好工作,而我缺錢,所以就跟著他一起去了。他們給我的工作就是開車,僅此而已。”男人的語氣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說的是跟自己無關的事。
“除此之外,你還知道些什麼?”梁亭松看著面前的男人,如果審訊有突破口的話,除了計鳴淇,應該就是這個男人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萬長風閉上眼,雙手合攏置于桌板上。很明顯的拒絕回答的姿態了,拒絕背鍋也拒絕將自己暴露在危險的位置上,足夠的小心謹慎。梁亭松很好奇這樣的人明明做別的事會獲得更加光明正大,來源干凈的錢。
“你可以將知道的都告訴我們,請相信警方,如果你沒有做違法的事,我們也會給你一個公道。”梁亭松再一次嘗試,即便他能通過簡單的行為話術來分析別人的狀態,在面對萬長風這樣如深潭般沒有情緒波動的人時還是甚感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