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會兒,在四下幾乎沒有差別的農村小路上,連農戶都快看不見了。許為溪抬頭看了眼昏沉的太陽,再晚一些太陽就該下山了,理智告訴他最好原地別動,越走可能越偏,但如果梁亭松沒有意識到他不見了這件事,沒有回來找他的話,那麼他可能就得在這呆更久了。
許為溪索性坐在青石板上,揪起了身邊的雜草,哼起了歌,享受著漫野日暮。
梁亭松推開那扇木門,走進屋里,所有東西還是幾日前的擺放。除了第一天,為了保護現場,民警們這幾天都沒有進來過。
梁亭松順著屋內走了一圈,目光在墻壁上順了一遍,沒有任何標記。從梧禹到下唐村后到現在,如果說人**不見了,有可能是一早就已經跑路了,但是女孩們呢?那可不是兩三個人,一旦轉移起來不可能沒人看到。
“如果我是犯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東西藏在原地,等警察走了之后,再回來找。”梁亭松突然的出聲把旁邊的警員嚇了一跳。
“但是,我會藏在哪里呢?”梁亭松踱著步,走到水缸旁邊,伸手掀開了蓋子。
水缸里的水上浮著一圈灰塵樣的東西,水面上映著梁亭松的身影,底下什麼什麼看不到。
梁亭松將蓋子蓋回去,又走到了屋外空地上,土瓦房整體要較周邊的田地墳場稍高一些,而空地幾乎是和田地持平的。
梁亭松往空地前面走了好幾米,而后轉身看著土瓦房,他想起了來時經過的那些村民房子,腦海中開始浮現出各種類的農村房屋類型。
那些房子幾乎都是土制的,看起來結實,實際上冬冷夏熱,其他三季還可以,到了冬季,尤其是嚴寒天,對于老人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對于那些老人來說,如果家里有農田,冬天的作物要放到哪里呢?梁亭松單手撐著下巴,盯著面前的房子。如果是儲物功能,常見于農村,他能找到的結論只有兩個,一個是倉,一個是地窖。但顯然這里的房子是沒有多余出來做倉的,那就只能是地窖了!
梁亭松立刻拿出手機開始查詢長明區歷年相關,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小學有年,慶州市下過一場大雪,記憶里大雪下了整整半個月。
如果是因為自然災害,那這里會有地窖也是意料之中了。
網頁界面在幾秒后立刻跳出相關詞條,梁亭松點開其中一個,念出聲,“2007年慶州特大雪災,波及范圍廣,五個區縣損失慘重,永景,嘉南,萬鳳,上郢……長明區!”梁亭松往下面翻著,在新聞的末尾,出現了一張圖,正是當年的長明區,圖的配字是[政府資助民眾修地窖過冬]
梁亭松將手機塞進口袋里,快步走到邊上田里,土瓦房的四周已經被成堆的雜草覆蓋了,梁亭松用腳撥弄著那些草,他需要做最后的確定。
在繞到房子后面時,齊人高的雜草下面,出現一個被石頭塞著的坑,梁亭松蹲下身,將那塊石頭搬出來,輕輕放在旁邊,一個通氣孔樣式的洞出現在眼前。
心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梁亭松立刻跑回屋前,對著正在聊天的幾個警察喊到,“所有人,現在立刻找地窖的入口!人**很有可能把人藏在地窖里!”
聽到命令的民警們俱是一愣,隨即四散開來,每人占據了一處進行地毯式摸索。梁亭松也沒有停著,喊了兩個民警,一起回到了屋子里,梁亭松的目光直接鎖定了那個大水缸。
“一起把水缸搬到旁邊去。”梁亭松說著手已經抱在水缸的一邊,另外兩個民警這才如夢方醒,連忙過來幫忙一起抬。
水缸被移到了一邊,而水缸下的一片地終于呈現在幾人眼前,梁亭松一直以為水缸下的木頭墊子是防止水缸磕碰,沒想到竟然是為了遮住下面的木門。
“往周圍走開點。”梁亭松將木墊移開,手指塞進木門的一個剛好夠兩個根手指穿過的小口上,他朝身邊的民警喊了一聲,然后慢慢的拉開木蓋。
一股濃烈的臭味在開蓋的一瞬間涌出來,饒是兩個站的遠的民警都聞到了那股味兒,當即就要作嘔。
沒有防護服裝,他們不能貿然下去進行探查,梁亭松壓下喉頭的惡心,起身往后退了幾步,“通知派出所在崗的警察,帶好防護工具,馬上過來,另外通知醫院,一輛救護車不夠,讓他們多派幾輛!”
十幾分鐘后,兩輛警車帶著兩輛長明區的救護車趕來,再十幾分鐘后又到達了兩輛慶醫的救護車。
梁亭松向醫護人員要了隨車備用的防護服后,就領著穿戴好的警察們下到地窖里。昏沉的地窖里除了上面的地窖口以外,只有另一個小縫透著光,那正是梁亭松不久前找到的排氣孔。
地窖里昏沉,沒有蠟燭無法確定二氧化碳的濃度。
而為了最大程度救援,警察們擺成長陣,最前面的梁亭松負責找到女孩,將女孩交給下一個人,然后一個接一個運送上去,最大程度減少氧氣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