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梁亭松出來,幾個人已經舉起攝像機準備看好戲了。
這個警察肯定會發火趕他們走吧!沒有拿到案子的消息也沒關系,警察發火趕人更吸引人的眼球!
但是梁亭松走到護士站,把手機遞給正在低頭寫字的護士,“護士小姐,麻煩您一會兒……”
記者們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警察想做什麼,都好奇地抻著脖子,直到梁亭松轉過身,走向他們。
“各位,我知道大家來到這里都是出于關心案件進展的好心,是替社會民眾發出質疑,是社會民眾的傳話筒。”梁亭松背著光站在臺階上,沒有想象中的震怒,也沒有痛罵,更沒有讓民警將他們趕出去,記者們一時安靜下來看著他,他們想看看這個警察會怎樣說服他們。
梁亭松頓了頓繼續道,“關于大家的疑問。首先,警方這幾天一直都在幾個案件現場進行調查,走訪街道人群,從沒有放棄過尋找那些失蹤女孩們。其次,里面的那位女孩,她并不知道失蹤女孩們的下落。”
記者們有些不快,這算什麼回答,而人群里有個男性聲音冒出來,聲音不高不低,“有人電話告訴我們說,警方已經抓到了一個人**了!為什麼不公布出來!”
梁亭松心下一驚,計鳴淇被帶回的消息,除了刑偵支隊的人和當時駐守在土瓦房的幾個民警以外并沒有別人知道,警方紀律嚴明是嚴禁未經允許散布消息的,那麼除此之外的知情者,就只有許為溪了。
但眼下并沒有時間給他去想這麼多。
梁亭松目光直指發聲的源頭,一個帶著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人,正往一臺高架攝像機后面躲。
“我們只是找到了可能與案件相關的嫌疑人,警方已經展開審訊工作了。具體事宜涉及案件隱私,不便透露。”梁亭松抬手做出請的姿勢,“我相信各位都是有著良好職業操守的優秀媒體工作者,請回去吧。”
最后這句良好職業操守把一通記者們說的耳根子都紅了,他們過去幾十分鐘里干的事情是半點都沒和良好擦上邊。當下拿起設備,該走的都走了。而那個帶著帽子的男人,還想在說些什麼,在觸及梁亭松緊盯過來的目光時,也擠入人群里走了。
梁亭松從護士站拿回手機后,回到病房門口推開門,于沅還是保持著坐在病床邊的姿勢,跟女孩聊天。而女孩身上已經重新蓋好被子了。
梧禹站在窗臺看著記者們拿著東西離開住院樓,伸手捏了捏剛剛掀翻中年男人時扭到的肩膀。
看到梁亭松進來,梧禹立馬地誒呦了一聲,看著他老大,“老大,我胳膊廢了誒,這是工傷!”
梁亭松直接無視了他,走到女孩的床邊,而女孩則睜著眼睛看著他。事實上梁亭松并不知道說什麼能讓小孩子開心的話,各個年齡段的都是。
反倒是女孩先有了動作,她費力地從被窩里抽出手,巍顫顫地抬高。梁亭松這才注意到女孩的目光原來是他的警帽。
他想了想,摘下了帽子,左手托著遞到女孩面前。女孩的手輕輕的撫在警帽的警徽上,“叔叔好厲害,我要是能像叔叔一樣厲害就好了。”
“你已經很厲害了。”梁亭松看著女孩澄澈的雙眼。
女孩搖了搖頭,收回手,目光望向窗外,藍天被醫院雪白的墻協助,只留出一條縫的天光,“我一點也不厲害,但是有一個姐姐很厲害,她好勇敢。”
幾個人沒有說話,安靜地聽女孩訴說,這是距女孩醒來后第一次主動和他們談起案件的相關。女孩的父親拉著妻子退出了房間,梧禹拿出手機坐在一邊記錄。
“我是被男朋友帶過去的,我跟他說我爸爸反對我們的事,還打了我。他說我爸爸一定很討厭我,不然不會打我的,沒有人會打自己的孩子,爸爸背叛了作為我父親的職責,但是他不會背叛我,他會永遠愛我。”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就很相信他,就跟他走了。走著走著,突然有人蒙住了我的臉,然后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麻袋里,我旁邊有好多女孩子。我就大聲喊救命,然后有個男人上來踢了我一下,就在肚子這里。”女孩的聲音出現了些顫抖,她的手慢慢移向肚子,仿佛正在經受著那一腳。
“我就不敢說話了,肚子好疼,但是不敢說話。說話會被打。然后第二天,又來個女孩。”女孩眼神迷離,努力記憶那天的事,“然后我聽到了我男朋友的聲音,他說,他說這麼多人了,可以了吧……他騙我,他騙了我,他根本就不愛我,他就是騙我,我聽出了他的聲音,我忍不住就罵他。”
女孩的情緒有些激動,于沅立刻抓住的手,安撫性的捏了捏。
“然后有人打開了麻袋,一個蒙著臉的男人一把抓住我的頭發,把我拖出去,他拿著棍子,我嚇得閉上眼!”女孩顫抖著,另一只手揪著床單,“那個女孩就突然撲過來,蓋在我身上,棍子沒打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