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到知情人消息,晚上送來慶醫的女孩是最近失蹤的女孩之一是嗎!”
“請問失蹤女孩受傷這件事警方是否有辦案不到位的責任?”
“有消息說,已經有女孩遇害了是嗎!”
“請您正面回答!”
“請給我們一個說法!”
記者們抬著手里的器材,恨不能將話筒塞到梁亭松的面前,他們的問題如同一個個炮彈,肆意的撞向這個警察。
梁亭松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輕輕掃過,然后望向更遠一些的地方,他的車停在路邊,許為溪一只胳膊搭在窗邊,撐著半邊腦袋,看著前方像是在沉思。
梁亭松還記得自己趕過去的時候,許為溪半跪在地上,衣角一塊的衣服被扯下來,摁在女孩的傷口上,許為溪看著他說,太好了,你終于來了。
見人半天不說話,記者們面面相覷,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都只是屏息看著這個警察。梁亭松伸手覆在胸徽上,沉聲道,“我們會在近期發布案情通告,各位可以在市局網留言,請安心,我們不會任由任何一個罪犯逍遙法外。”
“那……”靠在最前面的記者還想說些什麼,姚枝年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
“醫院是服務病人的地方,請諸位斟酌思量,不要妨礙醫院工作。”
梁亭松走到車邊,才發現許為溪竟靠著車窗睡著了,燈光落在睫上,掃下一片陰影。
那只橘貓跟著他們一起回來了,此時正窩在許為溪腿間,窩成一團睡得正香。
梁亭松點開手機,給于沅發了個信息,又對還在下唐村蹲守的民警做了后續指揮,方才上了車。
他看著許為溪破得不成樣子的襯衫下擺,脫下身上的制服外套,輕輕地蓋到人身上,而后發動車子。
許為溪被風吹醒,睜開眼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摸了摸身上蓋的制服,靠回了座椅里,把制服裹緊。
“醒了?”梁亭松將許為溪身邊的窗戶往上關了點,留著半截方便通風。
“嗯。”許為溪的聲音悶在衣服里,他半闔著眼,“現在去哪?”
“去童欣家,于沅已經在那邊等著了。”梁亭松往人那邊瞥了一眼,發現人沒有什麼精神的樣子,“再睡會兒。”
“沒事,反正醒都醒了。”許為溪把手放在貓肚子下面,權當個暖手寶,橘貓被他折騰一下,也醒了,當即叫了兩聲以示不快,“那個女孩……”
“有消息,枝年會第一時間打電話來。”梁亭松接住人的話。
“嗯。”許為溪點點頭,雙眼望向窗外。
兩個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許為溪這才想起來查看手機,信息和微信都被許芳心女士的消息填滿了。許為溪撥了個語音電話回去。
“媽。”
“我以為你拎包出去自立門戶了呢。”許為溪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到他媽現在一定窩在沙發上生氣,“再晚一會兒我就該上局子報失蹤去了。”
“沒事,我就是為了取材,到臨區逛了逛。”許為溪一手擼著貓毛,一邊應道,“媽,我晚些回來哈。”
“嗯。”
“媽。”許為溪頓了頓,“我想吃你做的炒飯,就上次那個。餓了。”
許芳心女士半天沒說話,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餓了就早點回來,就算是忙也要打個電話說一下嘛。”她站起身走向廚房,開始找食材。
“知道啦媽。”許為溪對著話筒乖巧應道,隨后掛斷了電話。
“我爸離開的早,我媽拉扯著我長大,我小時候比較皮,有幾次玩到找不到回家的路,后來長大后搬去跟奶奶住,又和我媽分開了好幾年,她對我出行安全比較上心。別見怪。”許為溪握著手機,望著身邊飛馳而過的街景輕聲道。
“嗯。”梁亭松安靜得聽完人的話,最后順著人的話,應了一聲。
于沅抱著包蹲在小區巷口,刷著手機里的新聞熱點,只是什麼都看不進去。她腦海中一團亂,他們還沒有找到童欣,沒有辦法確定童欣現在究竟是否已經遭遇不測,但又有義務讓章淑燕知道目前有關童欣的線索。
她點開寫weibo的按鍵,思索片刻,敲下了一行字。
“趕快結束吧。”
梁亭松讓許為溪留在車上,自己和于沅一起上樓去童欣家。
敲了兩下門口后,一雙帶著紅痕的手打開了門,章淑燕紅腫著眼看著門外的兩人。
“啊,梁警官,于警官。”章淑燕連忙轉過身,請人進屋。
“章女士。”梁亭松出聲喊住人,章淑燕轉過身來看向他,眼底一片茫然。
“偵查小組在今日查到的一批證物里,找到了帶有童欣線索的東西。一塊床單上,有童欣的血跡。”梁亭松斟酌著開口。
章淑燕聞言腳下一軟,險些疊坐到地上,于沅連忙伸手扶住她。
“欣,欣欣,我的欣欣啊。”章淑燕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
“但我們沒有找到童欣,如果情況樂觀,童欣也許還活著。”梁亭松清了清嗓繼續道。
章淑燕猛得一抬頭,伸手去抓梁亭松的胳膊:“求求您!求求您!我給你磕頭!我給你磕頭!”她說著便要跪下去,梁亭松及時制住了她的動作。
“章女士,警方會盡最大努力,但無論結果如何,我希望您都能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