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溪心下一動,朝著貓兒走過去,伸手往那貓的頭上揉去,那貓兒竟也不認生,只尾巴揚起往許為溪胳膊上搭了一下,任人給它順毛。
這一幕被梁亭松收入眼底。
也許,許為溪真的就只是被卷入案件中而已,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好奇的,他自己也會在閑暇時查閱一些獵奇案件。梁亭松覺得自己僅憑許為溪對這個案子參與上心就將對方劃入懷疑范圍,屬實不妥。
更何況,許為溪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影響警方的辦案。
想到這兒,梁亭松才反應過來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打開了手機照相機,屏幕里一人一貓坐在一起曬太陽。
“叮咚——”微信消息框跳出來,近視調查群里,林鐘發來幾條信息,附帶著幾張監控視頻截圖。
[老大,涉案車輛分別在高速口,南大街,十字口出現過,最后出現在去上唐村的路,時間是凌晨六點。]
這條線索對于正在進行地毯式排查的民警來說,可謂是雪中送炭,雖然上唐村是典型的老舊村,也不存在監控一說,但相較于整個區,范圍還是小的多。
[繼續監查實時路段監控,防止涉案車輛轉移。]梁亭松給林鐘回復完,艾特了全體成員,[有沒有熟悉上唐村的]
跟后面跳出來幾個應答回復。
[你們現在開車去上唐村,有情況直接在群里說。]梁亭松在群里發完指示后,點開梧禹的聊天框,[你跟著一起去,然后讓個可信的帶著剩下的這些人繼續盤查。]
[明白。]
一個穿著民警制服的男人蹲在樹旁,他的手指還停在鍵盤界面,剛剛他也是回復了梁亭松話的一員。
他吸了一口氣,然后點開另一個聊天框。
[耗子來了!]
“走啦,干嘛呢你?”另一個民警在后面喊他,嚇得他手一抖。
“來了,對象找我呢。”他起身往這邊走來,面上已經換上了笑容。
梁亭松發完消息,一抬頭卻發現許為溪不見了。
他立刻坐直身體,往四周看去,除了趕路的行人就是便衣警察,哪里還有許為溪的蹤跡。
梁亭松一掌拍在方向盤上,他就不該讓許為溪離開他的視線。
他怕許為溪出事,他更怕許為溪辜負他剛剛建立起來的信任。
梁亭松將鑰匙一拔,開門走下車,剛要關門時,后背被人輕輕拍了下,他下意識地去抓身后人的胳膊,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許為溪。
人肩膀上趴著那只橘貓,另一只手上還拎著兩杯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茶飲。
“梁警官,喝茶嗎?”許為溪直接無視了梁亭松明顯生氣的模樣,笑得一臉無辜,揚了揚手里的茶飲。
“喝什麼茶,你給我上車。”梁亭松忍著怒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
“它可以上車嗎?”許為溪指了指肩上的貓,“它好像纏上我了。”
“可以。”梁亭松說完坐回車里,把車門砰的一關。
思忖著不招惹生氣的人為好,許為溪伸手去拉后車門。
“坐前面。”梁亭松冷漠的聲音在他拉開門的那一刻同時響起。
許為溪頓了頓,讓貓躥了進去,然后嘆了口氣,打開副駕駛門坐了進去。
“梁警官,不要生氣,生氣傷身體。”許為溪將手里的茶飲遞過去,悄悄地觀察著人的臉色。
“我沒生氣,我怕我不給你看好了,一會兒你再下車給我領條狗回來。
”梁亭松瞥了他一眼,還是伸手接過了茶飲。
“那倒不會。”許為溪咬著吸管,垂下頭小聲道。
“口罩呢?”梁亭松看人一副知錯了的模樣,心下冷靜了一些,又注意到人的臉上沒有任何遮擋物。
“哦,我怕它把你車踩臟,就用口罩給它擦了擦腳。”許為溪指了指后座上那個此時正靠著靠背跟大爺似的橘貓。
梁亭松:“……”
“草,條子來了。”閔仲方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垛子上站起來,旁邊正在休息的人給他這仗勢嚇了一跳,聞言臉色都變得煞白。
“方爺,那,那些貨咋辦?”
閔仲方吐了口唾沫,往地上跺了兩腳,從口袋里摸出來支煙點上,“扔地窖里,等他們走了再回來拿。臭條子,跟老子玩。”
閔興義睡著半截也被閔仲方一腳踹醒,跟著人一起去搬那些女孩。
那地窖藏在一口大水缸下面,一打開門一股怪味兒沖上幾個人的面,熏得幾人差點嘔出來。
“搞快點!再他媽磨蹭,你們也給我呆里面!”閔仲方怒斥到,都這個關頭了,還嫌棄難聞和臟,他當初就不該和這伙人做交易,這邊麻袋里的女孩們被一個個搬進地窖,閔仲方又跑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指著瓦礫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孩朝計鳴淇吼,“發顛呢?還不把她丟水溝里。”
計鳴淇聞言皺了皺眉頭,不情不愿地走過去,拖著女孩的褲腳往田圩上走去。直到到了某處農田廢水排污口,他松開手低頭看了一眼,女孩的衣服被泥土磨得團到一起,手臂被石頭刮出血痕。
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把人拖到排污口邊上,拍拍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