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亭松將信息在腦海中整合了一下,筆尾在桌面上“噠噠”敲著,“蔚平顧知道童欣和計鳴淇在談戀愛,套用小路的說法。”
被點名的路季商一個猛抬頭看過去,以為自己打瞌睡被發現了。
“網管是蔚平顧的工作,而吧臺就是他的工作中心,他讓童欣坐進吧臺里,去碰了吧臺的電腦。我想他不僅知道童欣在談戀愛,而且他也喜歡童欣。他瞞了一些事。”
“這也太,我是不是能理解為,這個傻小子一杯飲品把自己喜歡的女孩推給了別人,然后看著別人在一起后又默默單相思啊?”于沅忍不住吐槽道,“這東西有什麼好隱瞞的,說出來又不會怎麼樣。”
“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被威脅了,二是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喜歡童欣。”路季商伸出兩根手指,而后伸出第三根,“再者,僅代表我個人想法,他或許幫助過計鳴淇追童欣,所以他潛意識里避談了。”
“小路,你什麼時候開班啊,我要報名聽課。”于沅投入羨慕的眼光,路季商的推測向來是十有八九的準。
“枝年,通知下交警大隊,加強管控經開區往南去的道路,確保每一輛車都檢查到位。”梁亭松將路季商提出的想法寫到白板上,轉身朝姚枝年道,隨后將筆擱在一邊,拿起桌上的制服外套。
“是。”姚枝年在梁亭松話畢后,立刻拿出手機開始聯系。
“現在回去休息,明早六點準時到崗。”
“明白。”
鑰匙在鎖扣里轉了兩圈,梁亭松打開門進了屋子,順手打開了燈。
父母去世時,留給他的東西并不多,一套老房子和一書房的書與資料,奈何離市局太遠,他就將那套房賣了出去,靠著一些積蓄和遠親近朋的幫助,在市局附近買了這套公寓。
七十平的小雙層,一個人住除了空曠了些,倒也挑不出來別的毛病。他繞進廚房里,給自己泡了杯黃山毛峰,端著杯子走上二樓。
二樓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邊是書房,另一邊是臥室。梁亭松徑直走向書房,從書架上取下一本《疑嫌畫像》坐到椅子上,翻到書簽頁繼續研讀。
靜謐的林園里,許為溪將手里的東西輕輕地放下,佇立良久,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我先回去啦,老媽還說要吃腸粉呢。”
他招了招手,轉身走下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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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起床了,快點!”閔興義抹了把臉,用手里的棍子猛敲地面,壓著嗓音低吼著,“車到了!”
麻袋里的女孩們被這一陣聲震得一時間尖叫聲四起,閔興義抄起棍子就往那麻袋上甩了一下,“閉嘴臭娘們兒!要不是還值點錢,老子直接弄死你!”
被打到的女孩死死地咬住嘴唇,嘴巴里滲進血腥味也不敢松口,只能睜大著雙眼悶悶的哭。
“不要怕,不要怕。”另一個女孩伸手去摸她的臉,小聲的安撫著,“不要怕啊。”不要怕,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義哥,這才兩點啊。”
計鳴淇頂著另一張臉出來時,閔興義差點沒認出來。
“就是得這個點,不然明早那群臭條子聞著味就來了。”又幾個男人涌進房間里,閔興義擺擺手示意他們移動麻袋里的人,然后又指了指隔壁的屋子,“那個,最后放車上就行了。”
女孩們被連拉帶拖地弄上了個封閉的大箱子里,她們緊緊抱成一團,被丟到角落里。隨之而來的是鐵籠子刮磨的聲音,牲畜嚎叫聲震得她們的耳膜都要破裂了。
“能看的出來嗎?”一個男人講些蹩腳的方言。
“沒問題,擱白天都瞅不到里,何況這還是大晚上呢。”另一個男人騰的點燃煙,瞇著眼吸了一口,垂下頭踢了踢腳邊的麻袋,“這玩意兒,也上車?”
“半路丟下去不就得了。擱我說就丟這也沒事,這地方老鬼才來轉呢。”講方言的男人拽著麻袋的邊,使了把勁把麻袋丟上車廂里,隨后拉上車門,別了把長鎖掛在拉環上。
兩人走到車頭,閔興義已經坐在副駕上了,而計鳴淇還站在一邊發著呆。
“尋思啥呢?”閔興義抽出一支煙點上,手肘抵在車窗口看著他。
“想,榮華富貴呢。”計鳴淇望著遠方,那里有著萬家煙火,有燈紅酒綠,他忽然很想念家里那個老頭兒,半個多月沒回去了,走不能走的,他爸媽都不管,就想著丟給他,要是死了就行了,死了還省點心。計鳴淇收回目光,踩在塌上坐到閔興義旁邊,“要發財了。”
“那必須的,跟著義哥混,能少了你的?”閔興義拍了拍他的肩膀。
另外兩個男人跟著進了車頭,確定好了之后,發動了車。
這里是經開區的邊緣,環著慶州河,過了慶州大橋就是長明區。
“義哥,你有沒有聽見有人在唱歌?”計鳴淇眼盯著前方的玻璃,小聲道。
閔興義左右看了看,拍了拍耳朵,確定自己除了風聲啥都沒聽到,“你丫幻聽了吧,哪有什麼唱歌。講不定是車廂里那群,行了,大晚上的,瘆得慌。”
沒有麼,計鳴淇閉上眼往后靠去。
“我想回家……”一段呢喃聲在車廂里響起,“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