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亭松敲了敲門,“您好,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來調查一些事情。”
“稍等。”一個瘦高個子的青年拉開門,朝三人點點頭,而后往里走,梁亭松三人跟著進去。偌大的辦公室里擺著七八張辦公桌,開門的青年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后面埋頭寫著什麼。梁亭松將從童欣家帶來的照片遞過去,“這個女生叫童欣,在這邊學習繪畫,我們想了解一些她的情況。”
“我可能幫不上忙,我是教表演的。”青年抬起頭,略帶歉意的看著他們,“我帶你們去找許校長吧。”
青年劃拉著貼在一邊墻上的課程表,“為溪今天是——啊,302教室。別見外,我們校長也是教課的老師,不過是書法。”隨后拿起桌上剛完成的教案,領著三人走上樓梯。
尋常的藝術學校樓梯道必然會貼一些“優秀畢業學子”、“各級大賽優秀選手”之類的宣傳標語,西藝學校的樓梯墻面卻是內鑿進去幾塊,擺著些瓷瓶碗盞。注意到身后三人的目光,青年笑道,“校長的一些小愛好。”
三人腦海中立馬浮現出一個酷愛收藏寫字颯爽的老爺子形象,想來是極儒雅的,不由地擺正身姿。
到了302教室門口,沒有講課聲,只傳出來一些琴曲的聲音,梁亭松借著窗戶看到一些學生端坐在桌前,書寫著什麼,青年敲了敲門,揚聲道:“為溪。”
“請進。”沒有想象中的低沉沙啞,反而通透得更像個年輕人。
青年推開門,走進去,往一邊側過身。梁亭松這才看到講臺上的人,竟是不久前撞到自己的人。只是此刻這人沒有絲毫冒失的樣子,一手壓著紙面,另一只手提著筆,坐在椅子上,偏過頭來看他們。
燈光落在這人的眼睫上,映出一小片影子,美人痣同淚痣襯著這人帶了些嬌氣。若不是擺在一邊的塑料杯茶飲,梁亭松都要以為是認錯了。
“嘶。”許為溪把筆往筆架上一擱,起身走過來,“說好沒事的呢,怎麼都找到學校來了。”又是朝著青年正色道,“師哥,我真的沒有襲警,我發誓就是撞了一下。”
梁亭松還在尋思著怎麼接人這話,青年倒是先笑出聲,拍了拍許為溪的肩膀:“得了你,我先去教室上課了。老老實實的,該認錯就認錯。”
目送青年離開教室,許為溪示意學生們繼續練習,然后領著三人進了教室后面的休息室。
“有什麼事嗎?”沒想到,先開口的是許為溪。
于沅幾乎是立馬接上問道,“許校長?西藝學校校長?”
許為溪點點頭,“如假包換。幾位應該不是來調查我是不是校長什麼的吧?”
“我是市局刑偵支隊的,是這樣的,市南高中一個叫童欣的高二女生失蹤了,我們調查到她一直在西藝這里學習繪畫。”梁亭松將警官證和照片擺在桌上遞過去,“我們想了解她的一些情況。”
“素描一班的,是個蠻有靈氣的小姑娘。”許為溪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手指點在照片旁邊,畫著圈,“可惜了。”
“她在這里有哪些玩的比較好的朋友嗎?”梁亭松打斷他的感慨,問道。
“玩的比較好的朋友?”許為溪默了一下,隨機狡黠笑道,“比如我?”
梁亭松眼皮一跳,“……”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許為溪清了清嗓,偏過頭望向窗外。于沅一抬頭便看見眼尾側的兩顆痣,閱帥哥無數如她,也不得不承認,許為溪臉上的痣都很會找地方長。
于沅打開手機,佯裝發消息,然后偷偷點開相冊,拍了一張。
“不過童欣同學平時確實跟人來往少,每次來的時候就坐在角落里畫畫。”許為溪偏過頭來繼續道。
“她每周單日子會自己過來學習繪畫,到點就背著書包走了。至于她的繪畫用具,都放在教室里。如果說真有什麼不對勁的,那就是她最近在基本功上出錯很多,帶課老師跟我反應了好幾次。情緒的話,沒有出現什麼異常,見到老師們還很有禮貌,會打招呼。”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許為溪頓了一下,“專業病犯了,見諒。”
“……嗯。”梁亭松也沒想到這人把自己想問的問題提前回答了遍,“我們去教室看看。”
繪畫教室就在樓上,西藝學校的一棟是一層一種藝術的培訓,三樓是書法教室,四樓是美術教室。許為溪在前邊介紹著,梧禹的心都不知道飛到哪里了,于沅心里打著暗搓搓的小算盤,只有梁亭松在認真聽人說話。
“所以說阿sir我真的是恭良溫儉好市民,之前那一撞真的對不起!”許為溪話題一轉,突然道。
梁亭松都快忘了這事,又給人提著想起來了。感情過不去這坎了。
幾個人一會兒便到了繪畫一教的門口,老師講課的聲音傳出來,許為溪敲門走了進去,梁亭松三人在門外等候。
不一會兒許為溪提著一袋子東西走了出來,遞給梁亭松:“這是童欣這學期的畫。”
“那不打擾您上課了,我們先回去。”梁亭松接過那袋子東西,看了眼時間。
“慢走。”回到三樓后,許為溪朝三人擺了擺手,便拐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