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外套卻置若罔聞,他似乎只對吳笙的聲音有反應。
吳笙:“為什麼要這麼做?”
灰外套:“好玩,嘿嘿,末路說小打小鬧不刺激,要干就干出大動靜。”
吳笙沒想到,在幻具狀態內,他還能有類似“情緒”的表達,這得是偏執到何種程度,才能在心里留下這麼深的烙印:“末路是誰?”
灰外套:“我們的神。”
吳笙:“真實名字。”
灰外套:“不知道。”
吳笙:“長什麼樣子?”
灰外套:“不知道。”
沉吟幾秒,吳笙忽然換了問題:“你們有幾個人?”
灰外套:“四……”
“咚!”
突來的撞擊聲,打斷了問話。
窗外,吊籃在狂風中劇烈晃動,像寺院撞鐘的鐘杵,一下下撞擊著玻璃。
“啪!”
鋼化玻璃徹底碎裂。
“小心——”喊出聲的同時,吳笙將左右最近的徐望和錢艾撲倒,同時第一時間去找防具。
池映雪帶著況金鑫倒地,將人摟到懷里。
鋼化玻璃碎裂成無數細小顆粒,崩進屋內,邊角圓潤,其實并不能對人造成真正傷害。
但和鋼化玻璃碎屑一起進來的,還有吊籃。
倒地的一瞬間,吳笙已經條件反射地去找防具,可還是慢了一步。
纜繩斷裂的吊籃,在狂風和擺動的慣性里,就像一枚鋼鐵炮彈,砸進屋內,砸在所有人身上——不算大的辦公室,撲倒在地上的人,無一幸免。
12:00,血色數字3。
所有小伙伴都憋著一股勁,沒任何遲疑,再度啟程,投入考試!
這就好比已經答到最后大題了,差一點點就能完成,突然被換了一張空試卷,那就恨不能一口氣憑記憶把前面的答案都重新填完,再回上一輪的關鍵點。
戰術思想沒換,吳笙用最快速度,替換了其中的文具,而后五人完美復制了上一輪的流程,12:27,已將人丟進錢總辦公室。
但這一次,他們沒有能誘供的幻具了。
好在,想知道的已經差不多了,現在的關鍵在于——對方有四個人。
用吊籃制造攻擊的算一個,依舊還有一個在樓里潛伏。
屏息等待中,吊籃如期而至。吳笙已提前用了<[防]金鐘罩>,卻沒料到吊籃竟然沖破了防具!
心急,往往讓人大意。
12:00,血色數字2。
灰外套、保安、偽裝成吊籃工人的兇徒,終于被五人穩穩拿下。其實有了文具,想對付他們幾個,并不難,難的是不知道何時會發生的意外,和自己可能會犯的錯誤。
吳笙不想再犯錯誤,但也不能松勁兒,只剩兩次機會,一松下來,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還剩一個人。”他看向四個伙伴,“會是誰?”
四臉茫然。
三個兇徒被文具纏成蠶蛹,困在墻角。沒有誘供幻具,他們竟然真的不說一個字,哪怕用武具給他們些許疼痛,都是徒勞。而五人也下不去手真的嚴刑拷打。
“我們每個人都再捋一下,獨處的時候經歷過的事情,”吳笙強迫自己不要心急,冷靜下來,“不管你覺得它重要不重要,只要遇見了,就算。”
徐望:“秘書敲門給我咖啡,棒球帽來找我尋仇,剩下的就都是和你們在一起的了。”
況金鑫:“我在給狗狗梳毛,然后池……呃,哥,就找過來了。”
錢艾:“我跳樓,保安勸我別跳,但是撲過來救我反而是害我,后面我就一路下樓回自己公司……靠,”他眼睛一瞪,“是那個保安吧!他明面上要救我,其實就是故意推我的!”
“先存疑。”吳笙朝池映雪示意。
池映雪靠到墻壁上,經歷過的事情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過:“我從工位上起來,往門口走,物業在修燈,梯子上的鉗子掉下來,被我敏捷閃過。
我只下一層樓,所以走樓梯,正好遇見保安押著一個人下來,他想挾持我,被我完美制服。然后就到小四金那里了,再來就是你們。”
錢艾:“池總監,你還真是見縫插針就給自己鑲好詞兒……”
“不對,”吳笙眼里一閃,“保安押著的是誰?”
錢艾:“攻擊徐望那個棒球帽唄,這不就對上了。”
“對不上。”吳笙說,“徐望在3樓,保安帶著棒球帽往下走,怎麼可能和從16樓往17樓走的小雪撞上?”
錢艾:“……”
徐望、況金鑫:“……”
因為這位根本沒掀起什麼真正波瀾,從始至終,都不在五人的視線范圍內。
“三個嫌疑人,”吳笙直接總結,“頂樓的保安,設計師修燈的人員,還有那個樓梯間的人。”
徐望:“你想怎麼做?”
吳笙:“兵分兩路。錢總、小雪、小況,你們仨押著他們三個去一樓保安監控室,順便確認一下,頂樓的保安和樓梯間里遇見那個人,在不在。我和徐望去十六樓找那個維修人員。如果那個被押下去的人,還關在監控室,你們三個先別動,等我們過去匯合。”
第185章 末路
保安監控室里除了保安, 只有一個“外來者”,就是那個自不量力, 在樓道里企圖甩開保安劫持池映雪的鬼祟男人。棒球帽不在, 自從徐望走上出柜保平安的路子, 棒球帽就再沒動過刀,也就徹底和保安室無緣了。
灰外套三人被帶進保安監控室, 鬼祟男人一怔,立刻低下頭, 不給彼此視線相交的機會。
徐望再三叮囑,要特別注意進門第一刻,每一個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