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握著徐望的十字架,只要鬼形足夠近,他就能插入心口。
僵持了約兩分鐘,吳笙清楚知道,如果不停下來緩口氣,這樣強度的“晴天霹靂”他最多再堅持幾秒,可目前粒子人形離他還有至少三步之遙。
如果他停下“晴天霹靂”,所有電荷重獲自由,他前面的這些努力就都白費了;如果直接沖上去刺十字架,“晴天霹靂”一樣會因為他把力量都積蓄在十字架上,而中斷,他沒信心能趕在電荷散開之前,跑完這三步,并將十字架準確刺入。
所以他需要讓鬼形到自己跟前,足夠近,才足夠有勝算,可是眼下,只能用第二方案了。
“老錢!”吳笙果斷召喚。
早就準備著的錢艾,以猛虎下山之式沖出,一頭扎進閃電區域,直奔鬼形,任憑閃電咔咔打在身邊,毫無所覺,如入無人之境。
墻角處,徐望聚精會神,續航著他給隊友套的<[防]超級絕緣體>。
錢艾一口氣沖到鬼形身前,舉起十字架就刺。
鬼形仿佛感知到了致命危險,忽地騰空。
錢艾一擊刺偏,愕然看向吳笙,本來是不明白為什麼鬼形還能動彈,可見到吳笙咬緊牙關,滿額頭的汗,再看看雖不明顯但的確在逐漸減弱的閃電,瞬間明白了。
吳笙牽制不了鬼形多長時間了,這是他們最后的機會。
鬼形已掙扎著貼近了天花板。
錢艾抬頭,瞇眼,鎖定目標,握著十字架的手臂緩緩舉起,奮力一扔!
十字架急速而出,猶如旋風一樣的十字飛刀,銳利尖端分毫不差,正中鬼形心口。
此時的鬼形仿佛有了實體,牢牢擋住十字架,沒有讓它穿透過去,扎向天花板。
滿室電閃雷鳴一霎消失,吳笙晃了晃,勉強穩住身體,長久喘息。
插著十字架的鬼形,悠悠飄下,正好落在錢艾面前,比錢艾矮了許多,看身形像個少年。
錢艾低頭瞥這第二只鬼,勝利的喜悅沖淡了恐懼,他就開始和鬼“交心”,教育小弟似的:“你錢哥我當年的‘咻咻袖里劍’,不是白練的,還跑?跑哪兒去我都能一飛刀給你戳下來,你還別不信,我這可是弄過‘無敵風火輪’的臂力,知道不……”
鬼形不愛聽也得聽,誰讓十字架是錢艾插進來的,它命中注定就得跟著這位“錢哥”。
徐望本來高興得想給錢艾一個大擁抱,結果看他和新收的小弟這麼“投緣”,就專心關懷自家軍師去了。
池映雪和況金鑫聽動靜,知道成了,立刻趕回客廳。
吳笙擦了下汗,把地圖拿出來打開:“抓緊時間,去下一個地點。”
徐望湊近地圖,發現剩下三個位置都在鎮東,距離他們這里最近的一戶,也離得挺遠。
“歇一歇再過去吧,路不近。”徐望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遞給吳笙。
吳笙沒客氣,擰開咕咚咚喝了半瓶。
況金鑫舉手:“隊長,不用走路,我有車。”
……
【鸮:有人對你使用了<[防]南瓜馬車>喲~~】
隨著耳內提示,兩匹棕色駿馬拉著一個巨大的南瓜車從天而降。
駿馬是真俊,南瓜是真瓜,就是多四個車輪。
“……”五伙伴抬頭仰望著兩米多高的大南瓜,空氣突然安靜。
況金鑫尤其尷尬,萬沒想到,是真·南瓜·馬車,新鮮得像剛從地里摘的,連瓤都沒掏空,哪怕你做成萬圣節造型呢。
“就,還挺應景的。
”錢艾拍兩下瓜皮,希望能給況同學一點安慰。
“不上來?”頭頂傳來催促。
錢艾一抬頭,嚇一跳:“靠,你什麼時候上去的!”
池映雪坐在大南瓜頂上,靠著俏皮卷曲的瓜秧,大長腿晃蕩得怡然自得:“坐著挺舒服的。”
有了榜樣,四伙伴立刻效仿,手腳并用也爬上了南瓜,鬼娃娃和鬼形,則飄著就上來了。
人員一齊,況金鑫立刻與文具溝通,兩匹駿馬揚蹄嘶叫,如風奔跑起來。
五伙伴抓著瓜秧,聞著淡淡的南瓜香,倒也有點午夜兜風的愜意。
步行至少四十分鐘的路程,南瓜馬車一會兒就到了。這一次的房屋不在街道邊,而是一條岔路拐進去的最里面,四周沒有其他住戶,只有草地和樹,在這夜深人靜里,就顯得孤零零,陰森森。
這依然是一棟雙層房屋,帶閣樓,所有窗戶都黑著,屋內沒有任何光亮。
五伙伴已經淡定了,鬼屋=黑暗,要真遇見一幢燈火通明的,他們反倒心慌了。
吳笙來到門前,才發現這家的房門,是上半部玻璃下半部門板的結構,潔白的房門配上透亮的玻璃,在陽光明媚的時候應該很漂亮。
但現在,玻璃內一片黑暗。
吳笙沒急著開門,而是微微貼近玻璃,往里看,可什麼都看不到,只有黑。
徐望:“怎麼了?”
“太黑了,”吳笙覺得不對,“就算沒有燈,也該有月光。”
尤其這幢房子的窗戶還出奇的多,月光照進來再反射,再暗也不可能暗到墨一樣黑。
“吱呀——”
沒有任何人碰,門自己開了。
吳笙向后躲得及時,沒被門板撞到。
大開的門板,向來訪者露出了它的里側。
五伙伴終于明白了“黑暗”的根源——厚厚的黑色塑料從里面糊住了門玻璃,糊得嚴嚴實實,不透一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