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接通,就是岳隊長開天辟地似的驚吼:“你們在零點之后給我發語音?!”
徐望費了半天勁,終于把這波“震驚”安撫下去,然后才開始講浮雕板的事,同時也得知了岳帥那邊的情況。
一如他們猜測,岳帥照例在零點進了鸮,不過因為身在沒有任何關卡的鄭州,所以進的是無盡海。他們沒去找寶藏,也沒去飛行島,海上漂了一夜,一切正常。
“就是不知道其他關卡什麼情況。”互通完彼此信息,徐望隨口說了一句。
“等我五分鐘。”岳帥毫無預警中斷語音。
五分鐘后,語音再次連通。
岳帥:“1/23、4/23、7/23、8/23都正常,沒關閉。”
徐望愣了下,立刻問:“其他關都關閉了?”
“不,”岳隊長誠實道,“其他關我沒有認識人。”
徐望:“……”
岳帥:“別失望嘛,我的交際圈以后還會繼續拓展的……”
徐望:“不,已經很廣闊了,真的。”
吳笙的計劃是等三天,三天一到,還沒動靜,不管這關閉是暫時的還是永久的,都要啟程再去鄭州,畢竟那邊才是正事,看得見聊得清的,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云里霧里。
然而當天晚上,貓頭鷹叫便如期而至。
徐望小分隊進入10/23。
王斷然小分隊進入無盡海——他們已經喪失進入10/23的資格。
關卡還是那個關卡,無盡海還是無盡海,什麼都沒變。
就像一個游戲,服務器突然宣布維修一天,翌日,重新開放,一切如常。
又一次從鸮里出來,徐望五人不再做任何無用的討論和猶豫——沒有結果的討論,永遠只能是猜測——直接買票,飛往鄭州。
王斷然小分隊鍥而不舍,尾隨跟上。
于是在擁擠的經濟艙里,兩隊相遇了——確切地說,是池映雪揪出了王斷然。
王小爺原本想買頭等艙或者商務艙的,結果沒位置了,只好買了經濟艙。安全起見,挑了最沒人待見的兩排座。
原本他這選擇很對,和徐望他們隔開了一段距離,而且各個戴了鴨舌帽,于是登機時候亂糟糟的,讓他們渾水摸魚成功入座,入座之后往下一窩,帽子往臉上一扣,能看出是誰才有鬼了。
偏偏,池映雪就是那個鬼。
當時飛機已經完成爬坡,進入平穩飛行階段,池映雪起身去洗手間。路過王斷然坐著的那排時,余光一掃,目光就鎖定過去了。
沒來由,他就覺得那個身形很熟悉,哪怕對方窩得很低,還抱著手臂,鴨舌帽更是遮住了臉。可一個曾經帶著他彈彈彈的男人,別說還是個人坐在那里,就是化成灰堆在那兒,他都能在茫茫人海里,一口氣吹飛。
“喂。”池映雪字典里向來沒有客氣二字,直接伸手過去把鴨舌帽拿起來,朝著他腦門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別裝睡。”
一排三個座位,王斷然是坐中間的,萬沒想到池映雪還真伸胳膊進來了,于是他睜開眼的第一反應不是找池映雪,而是轉頭,怒視旁邊不舍身保老板的員工!
扣著鴨舌帽的孔立澤,裝睡,繼續裝睡,用生命裝睡。
同一排,坐在最里面靠窗的江大川,微微仰頭,讓臉上的鴨舌帽扣得更穩定一點。
池映雪眼里只有王斷然,見人行了,立刻淡淡瞇起眼:“為什麼跟蹤我們?”
“誰、誰跟蹤你們,我們去無盡海!”王斷然也不管這話有多少漏洞,先應付了再說。
池映雪疑惑蹙眉:“你們?”左右看看,他眼里浮出茫然,“另外四個也在飛機上?”
靠窗的江大川:“……”
同排,隔了一個過道的顧念、陳關:“……”
孔立澤默默睜開眼睛,透過鴨舌帽的縫隙,看著橫在自己面前的修長手臂,考慮著要不要死咬上一口,為自己的存在感正名。
……
三萬英尺高空,徐望換到王斷然旁邊,兩個隊長打開天窗說亮話。
關卡內,大家是對手,可離了關卡,都是不幸被鸮選中的苦命人,都想提前結束這一切。當兩個人有共同追求的時候,戰線就可以統一了。
尤其這利益并不存在排他性——岳帥在買情報的時候,曾提出,一百萬雖然不是小數目,但如果真能離開鸮,買的人絕對不會少,這樣一來,情報的價值會不會因為競爭者增加,而打折扣。他的原意是砍砍價,不成想,賣家用身份證和戶口本擔保,這個提前離開的方法,之于每一隊都是平行獨立的,不存在任何競爭。即,A隊用這一方法離開了,B隊同樣可以用,不會因為A隊成功了,B隊成功的概率就被干擾。
基于以上這些,戰線里多拉進來一個隊伍,不是壞事,還能分攤成本。
尤其王斷然這樣大方的同學——
“100萬是吧?我全出,但我只占1/3股,買來信息,還是我們三隊共享。”
徐望忽然覺得,就算沒有彈彈彈的緣分,池映雪也能一眼在茫茫經濟艙里鎖定王斷然——他倆周身散發著同樣的光芒,名字叫做,壕光。
最終的方案,還是費用三隊均攤,但因為是在飛機上敲定的,還沒來得及告訴岳帥。
于是顛顛跑到機場接人的岳隊長,只留了個五個座,沒料到要接十個人。
他和王斷然隊沒打過交道,關卡內都沒遇見過,但簡單聽徐望介紹完,是要來一起買情報的,立刻上前,緊握住對方雙手,熱情撲面的友好。